正中处,那里摆放着一座奇石。
圆润如深海月珠,夺目闪耀,散着幽幽的光。
——道法虽宽却不渡无缘之人,鉴元石的作用就是验明个人元性资质,判别其是否适合修道、又适合修哪一道。
“于哪一道最有天赋,鉴元石就会显示出什么颜色?”
缀在队伍末尾,甄怿和东方嘀嘀咕咕。
“那你说我会不会一举大爆发,让丹道之粉亮彻天地,闪瞎所有人的眼?”
“难说。”东方非但没觉得她大言不惭,反而怀有期待,“毕竟出现在你身上的奇迹实在不少,再加上你若本就精于此道……”
出个丹道天才也不为过。
“识货。”甄怿点头,“你就是我的伯乐。”
“待会儿那大叔估计得高兴得抱着我不撒手。”
大叔?视线逡巡一周才发现,甄怿口中的“大叔”竟然是稳坐高台之上,面容严肃、威不可侵的无间阙丹主!
人家长相俊逸,加之修元驻颜,看起来顶多二十四、五那样。
怎么就成叔了?
好在二人是避着人群,否则这话叫谁听了,还不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口出狂言的小乞丐。
“第一轮只是初筛些好苗子,往届不曾见见哪位丹主亲至,今日怎地竹芗元君亲自到场?”有人和同伴咬耳朵。
同伴也纳闷儿:“就是说呀!过去只是派个长老来把资质比较好的弟子接上无间阙,后续怎么选怎么比再做定夺,今年却改了?
而且这位竹芗元君久不出真域,又刚继任丹主之位没多久,亲自到场确实稀罕。”
那人伸长了脖子:“莫非今日真有什么千载难逢的好苗子……”
按报名先后依次上前,这群一看就非凡的少年们挨个将指尖血涂抹在鉴元石上,果不其然得到了深浅不一的粉色。
——会来竞争无间阙亲传弟子位的,肯定都在炼丹一道上极有天赋。
颜色越深,天赋越出众。
甄怿歪着头看,默默给这些人排名次,想着谁对自己的威胁大些。
上头坐着的长老们同她一样,也在留心各人的资质高低,谋划着搭上丹主特例招徒的顺风车,避开统招给自己抢个聪明弟子。
唯独那位无间阙的丹主竹芗元君,非常能稳得住,坐在那儿闭目养神眼皮都不带撩一下,好像今天特意来收徒弟的不是他一样。
看得甄怿纳闷儿。
不过多时就轮到她上去测资质。
“一个流浪儿来凑什么热闹?”
“我还真不是嫌贫爱富,只是这位看起来连饭都吃不起,哪来的钱炼丹!”
“不是,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无间阙了么?”
“诶,别说你们可真别说,说不定真是什么深藏不露之人嘞!”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和议论声中,甄怿甩着自己破布条子似的衣袖,大大方方走上去,咬破手指将血抹到鉴元石表面。
期待、好奇、成竹在胸,甄怿想着以自己的能力,再不济也是个小桃红吧?
结果——
如雪遇火,指尖血一碰上鉴元石就迅速化开渗入,很快消失在纯粹的莹白之中。
石身紧接着波动起来,白色忽然被夺去了圣洁。
发灰、生翳,它渐渐变成了墨一般漆黑的颜色。
“咦,什么啊!”
看热闹的众人忽然就变得极为失望。
还以为来了个惊世的奇人,谁知道只是个捣乱的庸货!
听取嘘声一片,甄怿呆了:“这,什么意思?”
东方也呆:“……黑色,一般意味着没有元性,难以修道。”
“一般?”甄怿想了想,“会不会是因为我真元毁损才验不出来?”
东方沉思:“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你在上头自言自语什么呢!”周管事早就看不下去了,“就说你是个搅事儿的,丢人现眼的小泥巴,滚下来。”
看一眼端坐的竹芗元君,甄怿心中思忖着对策,也没说什么,蹙着眉下来了。
目前来看,与丹之道契合度最高的,就是场中那个穿黑色短打的少年,当时他滴血的时候,那粉色十分浓郁,桃李般艳丽。
他的名字好像是……
“魏知曜。”记名长老发话了,“在场所有报名者皆已在鉴元石上留验过资质,与我无间阙最为投缘的,当属这位魏姓小公子。”
“那么我们丹主亲传的名额便交——”
“等等。”默不作声的竹芗元君突然发话了。
只一声就让全场为之肃穆,恭敬地垂着头,等待指示。
岂料他只开口打断说了两个字,就又不说了。
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动作。
“他这刚刚是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