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嘴巴子:“我都话该多说这么一句。”
事实证明,念汐的担忧还是确有预见性的。
之后一连数日,云鹤每日都会送一碟桂花糕来。
念汐扶额,你就不会换个菜色吗?学学人家梅鸿雪!如此想着,念汐才恍然惊觉,这段时间她将注意力全放到了之淮身上,许久都没见到梅鸿雪了。
念汐于是将桌上云鹤留下的那一碟桂花糕放进食盒,提起便往梅梦楼而去,途径成坤宫道,见一个小内侍慌慌张张地拐了过来,没注意撞了念汐一个满怀。
念汐手中的食盒被撞飞了出去,盖子摔飞,里面的桂花糕撒了满地。
念汐瞧着,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祥之感来。
她将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小内侍扶了起来,问道:“何事如此慌强?”
那小内侍才从一种懵懵的状态里清醒过来,连连向念汐告罪。
“本宫恕你无罪,你告诉本宫发生什么事了?”
那小内侍哭丧着脸道:“温安殿下没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是逃走了还是……”念汐情不自禁地揪住了那小内侍的领子。
“温安殿下服毒自尽了!”
“轰隆隆……”脑子一片空白的念汐被突如其来的响雷吓了一跳,抬头看天,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此刻已是乌云密布。
慧姑赶紧将晨间搬到院里晒太阳的天逸荷给抱回来。
这是今岁温安殿下送给国主的生辰贺礼.国主很是爱重,只可惜眼下,才长出的一个花苞却被这一阵急雨给打掉了。
慧姑心疼地看着这盆经历了一阵风雨蹂躏的名贵兰花,抹了一把额头的雨水,这次怕是又要挨国主的训斥了。
天晴响雷.午后疾雨,月坤的初冬时节,这样的天气极为罕见。
彼时国主正在偏殿同沈子昂议事,谈到要如何处置之淮。
“之淮自愿受刑罚以证清白,但想来实有冤屈,但其无故刺伤川辽世子,当朝九驸马,性质实在恶劣,不如将其充军,将功折罪。”
沈子昂刚说完,国主身边词候的大监便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大叫一声:“温安殿下,甍了!”
“又一声惊雷响起,国主一时不稳,直直从高椅上摔了下来。
大监又赶紧爬起来去搀扶国主,然后接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信封的一角沾了雨水,上头写着三个字——“罪已书”,是温安的笔迹。
“国师,你给孤念念。”
“于是沈子昂度接过那信封,打开,一字一字地念了出来。
这封罪己书言辞恳切,悔意深重,坦白了自己利用其宫中所植夜幽昙提炼鬼鸩红,意图谋害国主,保住自己地位的阴谋。
最后一句:儿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苟活于世,今日以死谢罪,不敢乞谅。不肖孙女温安绝笔。
沈子昂读完,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温安殿下被囚禁在宗人府,那毒药是哪里来的?”沈子昂放下书信问道。
大监回想了一番,眼神一亮:“昨日大驸马去探望过温安殿下,还带了一株铃兰,守卫的太监们知道殿下素来爱花,便也没有阻拦。”
沈子昂一听,恍然大悟:“如此,温安殿下中的大抵便是铃兰花毒了。”
“去把相玮给我叫来!!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孩子,他去看过之后就自杀了!!!”国主语气十分激动,喊完便晕了过去。
沈子昂赶紧上前察看,神色颇为紧张:“去叫巫医来,带上银针,国主急火攻心突然中风,需要马上施针。”
可巧不巧,他今日身上恰好没带。
待巫医带上银针赶来,沈子昂立马施针,总算是保住了国主一条命。
但国主半身瘫痪,连话都说不清楚,短期内怕是很难恢复。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竟连绵了数周,之淮能下地的那一日,宫里传来消息,国主殡天了。
念汐再见到梅鸿雪的时候,是在为国主守灵的第一天。
这连绵的雨天里,生病的不只有国主一人,还有梅鸿雪。
梅鸿雪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却执著着不见住何人,也不召巫医,后来念为硬塞了沈子昂进去,梅鸿雪才慢慢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