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懊恼着。可转念一想,自己还在梅山县时,就遭遇了大火,那些人如此不肯放过自己,若不是跟着盛明夷跑出来,恐怕也早就遭人灭口了也说不准啊。
这样看来,许是盛将军救了她的命也犹未可知啊……
池旖旖就这般发了好一会呆,回过神时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本就没多少时间好睡,这下又浪费了,于是她赶紧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躺下时,池旖旖才突然意识到,刚才,盛明夷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池旖旖”,以往都是叫她“池姑娘”的,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但就觉得心里好像是被一把绒草抚过,痒痒的。
许是和盛明夷同处一室让池旖旖倍感安心,这一觉竟然睡到太阳当空了才醒。醒来后她没着急起床,而是趴在床边,瞄着那用外袍做成的屏风,想看盛明夷醒了没,若他还没起,自己似乎也不好贸然过去打扰。
盛将军应该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睡着时的样子吧。
可观察了好一会,帘后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池旖旖想了想,小声唤了两声“将军”,也无人应答,索性穿好衣服起身,从帘后探出双眼睛偷偷查看。
原本铺着地铺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被褥也早就收拾干净放在了椅子上,而盛明夷则不在房内。
盛将军这是起了吧,她睡得这么沉吗?竟没听到一点动静。糟糕!她不会是最磨蹭的那个吧,别是所有人都在等她一个,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池旖旖迅速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拉开门走出房间,她站在走廊边向楼下大堂看去,荆玉他们都不在,只盛明夷一个人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张纸在看着,不像书信,倒像是地图,听见楼上有开门的动静,他便也抬头看了过来,见是池旖旖,便出声叫她。
“快下来,就你睡到这么晚,饭菜都要凉了。”
“来了!”池旖旖答应着下楼来到桌边,就见桌上放了几盘酱菜,是她昨天在厨房里见过的那些,盛明夷面前是一个空碗,显然他已经吃完了。可她吃什么呀?
“炉子上有面,也有馒头,爱吃什么拿什么。”
“哦。”
还是昨天用来温酒的炉子,上面架一口锅,锅上又架一笼屉,笼屉里是馒头,锅里是白水煮面,点缀着几棵青菜和葱花。池旖旖盛了一碗面,又拿了一个馒头,回到桌边坐下,就着酱菜吃起来,这酱菜咸中带甜,还稍微有些辣味,下饭的很,池旖旖三两口就下去了半碗面。
盛明夷抬眼瞥了瞥她,无声笑了笑。
池旖旖被他这么一看,瞬间不好意思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手里拿着的馒头。这人总不会是在笑她吃得多吧……可她没吃早饭,这是今天的第一顿,多吃点也无妨啊。
“多吃点,今天我们出发晚了,天黑前恐怕到不了下一处驿站,也就意味着晚上没有热汤热饭吃,只能吃点干粮。”
“知道了。”原来如此。池旖旖答应着,低头继续吃面。吃面难免会发出“唏哩呼噜”的声音,但眼下她也顾不得斯文,要是她娘还在,见她这副吃相,定是要说她了。可对面是盛明夷,那就无所谓了,反正今早自己死皮赖脸要和他睡一屋的时候,她在他面前就没有脸面了。
现在想来,自己什么落魄的样子,他都见过了。哭得凄凄惨惨的,发脾气的,卑微的……关键是回头还需要让这人帮她找官媒疏通,到时候他会怎样跟官媒形容自己呢?脾气大?娇气?爱哭?
想到这,她不免叹了口气。
盛明夷听她叹气,抬头向她看来,不明白怎么好端端吃着饭就叹起气来,还想着是不是这饭菜不合胃口,可看她吃得欢实,又不像是不合胃口的样子。
“怎么,不好吃?”
“嗯?”池旖旖疑惑抬头,不明白盛明夷为什么这么问,“挺好吃的啊。”
盛明夷挑了挑眉,将手中的图纸往桌上一摊:“我还当你吃不惯。”
池旖旖闻言无奈笑笑:“我有什么吃不惯的啊,梅山县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吃的东西也没这么多,面条、馒头、粥,这不都是家常的嘛。哦,这个酱菜倒是没吃过,不过挺好吃,挺下饭的。”
他们落脚的这间驿站离梅山县也不远,自然也是同样偏僻,没那么多山珍海味,而且他们这行,虽说是赶路,但对池旖旖来说无异于逃命,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
“不过将军也吃这些吗?”
“怎么,你怕我吃独食?”
“怎么会!”池旖旖连连摆手,“我只是想,这些饭菜对将军来说,应该是难以下咽吧?”
盛明夷冷哼:“我又不是天天珍馐美馔,怎么就吃不惯了,行军途中啃冰碴子也是有的,有次设伏敌军,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只能啃干粮,最后干粮吃完了,便扒了草根来吃。”
原来行军打仗这般艰辛。池旖旖瞬间肃然起敬。
听多了盛将军的威名,总觉得他这支军队神气得很,却没想战争总是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