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关羽皆是大惊,良久刘备才反应过来,他内心对广陵王或多或少的妒忌或氏族间的忌惮均灭去三分,反倒有些感念与惭愧。
刘备从食案前起身,缓步走到墙边,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
屋内关羽张飞二人均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沉默盯着他的背影。
良久,刘备才回头。
眼眶竟是有了些泪。
“我见汉室倾颓,一心复汉,却忽略身边英雄,妄加猜疑,殊不知,广陵王人中豪杰,世之英雄啊。”
关羽问:“大哥这话怎讲?”
刘备快步走向关羽张飞,拉起二人的手紧紧握住,声音迅速道:“皇权架空,董曹当道,氏族没落,门阀天下,广陵一个小小的乡下地方,无兵无权。汉女虽可以袭爵,但难以服人,限制太大,所谓‘有子为后,无子削爵’,女扮男装二十载,苦心经营,保全广陵,稳住徐州,心中若不是大有抱负,岂能忍得下这其中苦楚?所以我……才惭愧啊!”
关羽急切道:“大哥!大哥以己度人,心怀天下,大哥与广陵王都是一样的豪杰!正是因为大哥总是体恤他人,敬爱百姓,我和三弟才誓死追随大哥的呀!”
张飞反握刘备的手,跟着说:“大哥。”
“二弟、三弟,你我三人,断不忘初心!”
“诶!”
刘备睡下后,关羽和张飞一起离开,告别前,关羽想起什么似的,拦住了张飞。
“对了,三弟,先前在屋内聊你的事,因为得知广陵王身份太过惊讶,所以才岔了,我和大哥是真的想知道三弟你怎么想的?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广陵君?就算你真喜欢她,我和大哥也不会拦着,不管男女。知道你的想法,我们也好心里有个数。”
张飞听他又问,只好沉默站着,闷不做声好一会儿,才说道:
“二哥,我没想过,你问我,我也不知。”
关羽又急了:“喜不喜欢怎会不知,哎呀,三弟,你可真是笨的让人着急。”
“……”
“嗯,你再想想?就现在想。”
张飞皱着眉,真的有在认真想的模样,好久,才又说:
“我真不知,只是,我觉得此时……”
“怎么了?”
“有些想见她。”
几日后。
刘备收到广陵王送来的密函,关羽看后思忖道:“广陵王竟将子龙放大哥身边作为副将,这是何意啊?”
刘备摇了摇头:“昨日才说过,二弟,莫要过多猜忌,猜忌最伤人心。”
“大哥,我没猜忌,我什么都没说呢,只是想知道为何罢了。”
刘备道:“依我看,广陵君有二意,其一,可能真如你所想,要在我身边放人。”
“其二,全然是为子龙铺路。陈登大才,善于周旋,他作为徐州州牧,但你我都知道,广陵事宜都是广陵君私底下代理,且陈登是广陵王的人,曾经陶谦病逝,刘虞设宴,袁氏相逼,陈登曾不遗余力举荐广陵王掌管徐州。曹操对徐州垂涎已久,此前除了吕布,封了陈登做州牧,陈登做了州牧后,于外,平复了多郡乱处,于内,铲除了各世家残存的势力,眼下,看似广陵王死遁,苟且生存,但徐州已被其掌握。先前衣带诏的事情,董承的下场,参与的人如我,如广陵君,皆是后患。未来是说不准的,徐州这块地甚肥,曹操盯得紧,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打草惊蛇。”
“所以广陵君不在徐州操兵练兵,而是让子龙跟着大哥您在新野,才有机会伸展。”
“昨日刘表也找到我,说要再给我增补兵马,两次增补,这番子龙来了,便由他领军,深意就在这里。”
“大哥,许都的事情,她受困,是否是曹操?”
“什么?”刘备见张飞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问许都我受伤的事情,不是说,她在许都陷入险境,我才去的许都。”
“未可知,其中缘由恐怕只能你自己去问广陵君,当时许都围猎,曹操杨威欲图篡权,广陵君于千百士卒诸侯面前与他对峙,毫不示弱,曹操记恨也未可知。但朝廷多方势力斡旋,说不准究竟是哪一方。”
关羽看着张飞,昨夜问话,他早知这小子已心意昭昭,可又愚笨,恐怕不是一时半会便能开窍的,就不耐烦岔开话题道。
“大哥,子龙是不是约定好再过两日即来?”
“是啊。”
“届时,大哥不如让广陵君也跟着来,且让我细细观摩,看看其用意究竟何在。”
刘备无奈道:“也罢,就依你吧。”
“你再过两日便可见她了。”关羽拍了拍张飞肩膀,故意对张飞说了嘴。
张飞自觉哪里不太对劲,提起长矛道:“二哥,去院中,比试比试。”
关羽扬起下巴道:“走!”
刘备看着二人忽然就要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