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压在小娘子身底下的徐力吓得一跳,小娘子娇声叫了一句,就从床上滚了下来,拿起衣服哆哆嗦嗦地遮着自己,穿都不敢穿。
“张……张飞将军?原来是张飞将军……您怎么半夜莅临寒舍?”徐力赤身裸体地从床上滚到地上,拿起一条里裤,慌忙穿上了。
广陵王脱下自己的外衣给那女孩披上,叫她先出去。
女子赤着足跑了出去。
“你偷猪,该死。”
看张飞提矛,准备直接杀人,吓得广陵王立马抱住他,拖着不让他行走。
张飞:“……”
“别杀我别杀我,我愿意赔钱,赔三倍,十倍。再有偷盗,就……自断双手。求您了,张将军。您就绕我一命吧……”
张飞向前走了一步。
广陵王依然抱着张飞,劝道:
“他只是个偷盗的,没必要杀了他,只要吓他一吓,以后不偷便是了。”
“可他戕害百姓,为恶,如果大哥在这,我就算杀,也不会多管。”
“你大哥是你大哥,你是你,我问你,他一没有杀人,二打算赔钱,当真有必要杀了吗?他有罪,但还罪不至死,你若将他一刀两半,城内的百姓也会畏惧的,若有再犯,断手抓到牢里,死不足惜。不如将他的财多散给百姓。”
张飞仔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对一边的徐力说:“这次就放过你,因为她,但只有一次机会。”
广陵王瞪了他一眼:“还不快滚。”
徐力从柜子里掏出钱袋就要去赔钱给大娘,又被广陵王叫住。
“等等,这鸟,这是你养的鸢?”
鸢是一种极难训养好的鸟,驯养到极致的鸢,可作这世界最隐秘最迅速的传书工具。这只鸢的眼睛很有灵气,翅膀肉结实,爪子锋利有绳印的痕迹。看着就是被严格训练过的,
简单说了几个口令,都能作出正确的反应。望向广陵王的黑眼珠,仿佛会说话一般。
“是,据说是以前的县令训练好用来传信的,我……我从曾经的县令那里借来的。”
“他死后,你去偷来的?”
“是这样……”
“想卖掉,结果没人买?”
“是这样……女人家喜欢,就让她养着玩。”
“一枚五铢钱,卖给我?”
“好好好,只要大人喜欢,拿去便是。”
广陵王放下了一枚钱,打开了鸢的笼子,那鸢果然机灵,站在她肩膀上,脖子微微转动,巡视着。
广陵王和张飞离开了徐力家,张飞将她一路送回住处,深更半夜的,吵醒了几个下人。
第二天,阿蝉听见几个打扫的侍女说闲话,跟她打报告。
“?你要复述什么,阿蝉?”
“楼主,你听好了。”
“听说名门世家夏侯氏的女子与将军萍水相逢,仰慕将军好久了。但她父亲是曹操的部下夏侯渊,所以将军对她完全不理不睬的。”
“也不能算是不理不睬吧,张将军是个怪人,对谁都是一样的。就算她不是夏侯渊的女儿,张将军也不会理睬她吧。”
“可不嘛,不过这做客的广陵王殿下,倒是让大人们很是上心,张将军几次三番来找他,两人白天外出,半夜才将他送至住处,我还从没见张将军对谁这么热情,你说,张将军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一口一个张将军,你是不是爱上人家将军了?”
“哪有,你可不要胡说!”
侍女们在府邸内打扫,聊着闺中话,声音都是小小的,阿蝉能听到并记住全部细节,真是奇迹。
不仅如此,她还故意软化声音,学着侍女们的腔调,侍女们娇俏地互相追逐笑的可爱面庞,恍若复现在眼前。
广陵王扶着额头,只得夸赞道:“阿蝉,把记忆力用在正道上。”
“是的,楼主。”
广陵王回到广陵后,又给刘表送去了密函,写信的时候忽然想起些事情,忍不住露出笑颜。
她从刘备处离开临行前的晚上,张飞来找她,
他又送了一幅画给她,说是昨日广陵王花销请客的回礼。知道她不懂,就给她作起了解释。
“名字叫:《女人与鹈鹕的生死搏斗》”
广陵王听了这名字就满头大汗了,收下画就轰张飞离开。
张飞应该是走到门前,又折回,黑暗里,广陵王看不清他的脸,也瞧不见他的表情。
只听他说:
“你买下的鸢可以传信,它跟你回去,便懂得回这里的路。”张飞又说,“若你想好了要我做什么,便写信给我,对大哥不利的,我不做。”
“那没有想好,能不能给你写信。”
张飞没了声音,身影又完全没入黑暗,广陵王揉了揉眼睛,以为他走了。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