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失礼,也是三弟翼德更为失礼才对。翼德,注意分寸。”
广陵王一愣,才吃惊地发现自己的手被张飞微微牵着,他的指尖划过她受伤的尾指,后放开她。
张飞站起身,一如既往地无情绪:“大哥,我回去睡了。”
“好,去吧。”
广陵王撇了眼赵云,见他一副有话要和刘备说的模样,张飞起身没多久,她也起身告辞了。
走过内殿,到一处走廊下,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广陵王循着香味沿走廊走了二十几步,就见一座荷花池。
月光洒在池面上,映出一片银白,小荷才露尖角,粉色的花瓣微微张开,很是漂亮。
广陵王撑在栏杆上,心里快乐了点,正往下看,忽的听见一声怪异的响动,迅速警惕地扭头。
“谁?”
有人浑身黑色几乎与这夜晚融为一体,月光下,他的眼睛与斗笠上的珠玉都泛着淡淡的绿光。
“张将军,你怎么在这?”
张飞走近了些,两人一臂距离挨着。
“来找你,你,右手夹菜,左手端茶。”
广陵王戏谑一笑:“瞒不过张将军,你是替你大哥来揭穿我的吗?”
“为何这么说。”
广陵王一惊,就见张飞俯身凑近她,便慌不择路避开眼神。张飞的手指轻轻触到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戳了下她的眼皮,语气是没有疑问的句式。
“席间,你的眼睛,总避着我,与我说话也和他人不同,我们很久没见了。”
“张将军想多了,我和别人说话和你有什么不同?”
广陵王甩开他的手,直视那双绿色的眼睛。张飞本就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潜伏暗处的蛇幽幽地看着她。
她倒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同。
“你想和我‘亲昵’,却躲着我?”
张飞歪了歪头:“二哥说的。”
广陵王瞳孔微微放大,脸瞬间红了。
不知道是不是广陵王看错了,张飞仿佛笑了一下。
“但我觉得你是怕我。”
“我为什么怕你。”
“你与大哥不同阵营,自然是忌惮他手下武将。”
广陵王懒得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广陵王感觉到张飞在观察她的脸,正焦灼地立在原地,又听张飞说:
“送你的画,看见了?”
“?”广陵王一愣,记忆中浮现起别院的那幅挂画,强装镇定道:“应该是不曾看见,不记得了。”
张飞好像是有些失望,什么也没说,就自顾自走了……
广陵王无语地盯着他的背影,疲惫不堪地揉了揉额头。
第二天一早,广陵王还在被窝,就被身边的侍女晃醒。
“广陵王殿下,张将军在外求见。”
“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
广陵王穿戴好走出内室,见傅融站在廊下,侧身抱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他来给你送画,卯正二刻就来了,起的比洒扫的下人们还早。”
广陵王有些精疲力尽,摆了摆手:“你快打发他走。”
傅融摆正身体:“赵云说他和刘备已经说好要回广陵的事情,刘备先是答应了,但又挽留,要留他在这住三日。”
“三日便三日吧。”
“我叫人给你备了早点。”
“好。”
广陵王正用着早膳,就听见屋外叽叽喳喳的。刚出内室就见张飞站在廊下,身上挂着几个下人,长矛上还挑着个侍卫。
“救命啊,张将军,快放我下来罢。”
“张将军,广陵王是客人,您不能就这么闯进去啊。”
“……”
傅融见广陵王走出来,彼此眼神交流了一瞬,然后就翻着白眼走开了。
张飞径自走到广陵王面前,广陵王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得叫其他人都下去,结果还有几个洒扫的侍女躲在一处墙角偷看着他们,也可能是偷看张飞。
“画。”张飞说着,从身边的囊中利索地掏出一幅画卷,然后在她面前“唰”地展开。
“这是……”广陵王说不出个所以然,毕竟曾经的《夫妇宴饮图》还能想起来……
“画像,你的。”
张飞作出了解答,广陵王浮躁地挠了挠刚梳好的发冠。
“所以,我在哪里?”
“这个,你的背影,这个,是池塘,这个,是荷花。”
“这个小黑点是我?”广陵王无奈,“你画的是昨晚的我?”
“对。”
张飞自然地拉过她的手,将画放到她手里,她忽然瞥见张飞眼底的青色,心里的烦躁突然顺了许多。
她猜测张飞是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