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先在陈别宇在她面前,那颗心也很难被亲情的温柔感动到。
“您尽量放宽心,也是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啊。”她把单子给老太太,“您去b楼的一层找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士,她会按着单子给您煮药的。”
真正的医生恐怕不会这么安慰病人。陈熙瑶知道这可能是自己唯一一次实现医生梦想的机会,便想着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那样不代表效率不高,她实在不忍心对这样的人凶。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老太太双手合十不停地感谢陈熙瑶。
第二位病人是位大学生,跟他沟通起来顺畅多了。他有掉头发、气短、失眠的症状,其实不当医生的人都能诊断出来,都是情绪和生活作息的事儿,这是当代年轻人的通病了。
陈熙瑶建议他从今天开始用水代替所有饮品,三餐都按时吃,最好每天都抽出一个小时锻炼身体,散步和跑步都行。大学生的话应该有足够的时间。
先别吃药,如果这样一个月后还没有任何改变,那就再来找她。
对方问她坚持不住怎么办,她说这就是治病的方法,真正想要身体好就没有坚持不住这个说法。
送走了两位病人,陈熙瑶并没有觉得开心。他们都是一些小毛病,这些问题她处理不了才有问题。
说实话,她更想知道那位新进来的六床怎么样了,其他专家会如何给她治疗,她想去学习学习,但是现在走不开。
第三位病人推门而入,面目狰狞眼神凶狠,还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陈熙瑶的心咯噔一下,立马调整好心态问他看什么病。
这位五大三粗的病人并不领情,他瞪着陈熙瑶恶狠狠地说:
“就是你们中医,把我爸爸害死了!你们都骗他,都骗他!你们终于根本治不好任何病。”
完了,医闹。
真实情况是:他爸爸来医院时已经是癌症晚期,且不愿意接受西医的化疗治疗,非要用中医治病。这边的医生多次提醒他以及他的家人,不管是西医还是中医,对于癌症晚期来说,作用都不大。
但是这一家人都满不在乎的样子,所以医院方也只能尽全力后看天意。
陈熙瑶还在说着一些没用的话试图让他平静下来,但是他竟然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美工刀指向陈熙瑶。
她并没参与他父亲的治疗过程,他去找她的麻烦不外乎她是个女生,可能不会反抗。而他的确不在乎他爸,只是想拿点补偿金。
还好护士及时拨打了保卫科的电话,安保人员制止住了闹事儿的人。
见陈熙瑶被吓到了,状态不佳,一位主任医师主动提出让她去休息,她来接她的班。
其实都还好,陈熙瑶在小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喝了几口茶就跑去看六床病人。她还是很想学习。
病人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浮肿,面部发红,舌偏红苔薄微黄干,脉细浮滑数。陈熙瑶又看了看几位专家出的治疗方案。
那一长串的药单子让她看了几分钟才看完,她细细思索着,感觉怕是不太对劲。
以病人当前的状况来看,使用单子上这种刺激性的药材有些过于冒险,而且剂量有点大了吧。
陈熙瑶心里有疑问,但全当自己水平不高,专家和主任医师都下班了,她也没地方问,就先拟了一份自己认为对的药单子,再仔细观察六号病患喝完药后的反应。
她也可以下班,但她没地方去,就守在患者身边。
夜深了,她走到床边望着月亮,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扰了她回忆和陈别宇在一起的时光——六号床在咳血。
陈熙瑶跑去过抱住她,努力让她稳定下来。鲜红的血液喷在了陈熙瑶的白大褂上,她无暇顾及,只是急着吩咐药房按照她的单子去煮药。
后来,很快,陈熙瑶获得了人生中第一枚锦旗,六号床病人和她的家人对陈医生表达了无尽的感谢。
她也把那件染血的白大褂印在了卡牌上,除此之外,她又拿出了一样东西——在绯月村找到的海腥草,这对她也很重要,这是她勇敢的证明。
进到异元世界后,她遇到了张艺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