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赵光义与程德玄在此,只怕又得冷言冷语一番了。
虽心有不愿,但赵光义都发话了,岂敢不从?可偏偏有一人敢驳了赵光义的面子。只见程德玄慢悠悠地走到云朔身边,拱手道:“义妹不善饮酒,为免扰了诸位雅兴,我且带她先行回府。”
赵光义眼底浮起一丝戏谑的笑,却故作憾然道:“罢了,我看诸位今日也累了,咱们还是改日再聚吧。”
慕容德丰面容一缓,对着赵光义程德玄二人行了一礼,便带着慕容茵茵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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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青色的马车内,李素儿此刻才觉得头痛,枕在云朔肩膀上难受地闭着眼。云朔僵硬地直挺着身子,眼珠子却转个不停。一会儿瞅瞅程德玄,一会儿瞅瞅赵光义,却见程德玄一直安然静坐着,赵光义则索性闭目养神,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悠闲的笑。
马车先将李素儿送回家家,又驶向李英府邸。少了李素儿,云朔觉得这狭小的空间愈发气氛压抑了。
她抓着新买来的蝴蝶风筝,默默垂着头,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马车驶到了李英府上,程德玄偕同云朔下了马车,“多谢赵大人相送。”
赵光义嘴角微翘,淡淡地点了点头。
程德玄将云朔送回院子,云朔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问道:“程大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程德玄嘴角微牵,“你觉得呢?”
云朔挠了挠脑袋,“我知道,这儿不是云台山,我应该谨言慎行才对,以后我会多加注意的,不给你和浮姐姐添麻烦,”然而,想到慕容茵茵那副模样,又颇为不忿,“那慕容娘子也忒坏了!”
程德玄浮起了一丝极淡的笑,“你还小,哪里懂得什么是坏,什么是好?”
云朔争辩道:“她不光嘴坏,心也坏。”云朔没将慕容茵茵推李素儿下水一事说出来,此事李素儿既然不提,她便不会多嘴,但不妨碍她在心里默默给慕容茵茵画上了一把小叉叉。
程德玄轻笑一声,低语道:“好好坏坏,是是非非,哪里是那么容易分辨得清的?”程德玄说完这番话,忽然垂首,自嘲一笑,“我跟你说这些做甚,你还小,自然是不会明白的。”
云朔眼珠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却是抬起头来,眼底一派清明:“既然那么难以分辨,我不去分辨就是。我只管听心里的声音,跟着心走即可。”
程德玄眼波微闪,良久,他才垂下头,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递给了云朔。
“呀?”心头的惊讶远超过身体的疼痛,“程大哥,你怎么知道?”
程德玄淡淡一笑,“路上瞧见你揉了好几次腰了。”
云朔也忍不住笑开了花儿,手中紧紧地握住瓷瓶,瓶身冰凉,可她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程大哥,你方才为何要说我是你的义妹?”
“你既然唤我为大哥,换浮儿为姐姐,我称你为义妹,有何不可?若再有人询问你身份,你便都说是我的义妹吧。”
云朔抿了抿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程德玄抚了抚她的脑袋,“回去歇着吧。”
“嗯。”
云朔进了院子,程德玄凝视着云朔的背影半晌,也转身离去。步子刚迈出几步,又听见身后脆生生的一声“程大哥”。
云朔如蝶儿一般飞了过来,仰起头,眼巴巴地问,“程大哥,你可以给我讲讲素娘爹爹的事么?”
程德玄轻笑着打断她的话,“又想多管闲事?”
云朔分辩道:“如何是多管闲事?素娘是我的朋友。”
程德玄无奈地笑了,他走到旁边草丛间的石阶上,撩起长衫躬身坐定。
“说起李四娘的父亲,那倒也是位奇人。你既对他感兴趣,我便与你细细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