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莫名其妙,连她自己都觉得像是在闹小孩子脾气,难免有些矫情。
“一晚而已,”陆斯则说,“我小时候在这个季节打过地铺。”
盛清歌突然想起来他在高中还因为入学晚两年而遭受过学生排挤,被嘲笑说年纪大。
她好像和他有过几次交集,却也回忆不起什么,甚至不记得他高中时候是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他这些年独自一人在国外都经历了什么,才能成长为今天这幅坦坦荡荡光风霁月的模样。
鼻子忽然有点酸,盛清歌又听到他宽慰道:“当时的水泥地面还不如现在。”
盛清歌跟在他身后,声音很低,“你把被子放到床上,垒起一个楚河汉界,其实也可以。”
陆斯则却已经半蹲,把凉席铺到地上,打算在凉席之上再铺被子。
盛清歌走到他身边蹲下,用手指戳戳他肩膀,“陆斯则。”
陆斯则动作顿住,扭头看她。
女生蹲在地上,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膝盖上。
黑发梳成高马尾,面上没有一点妆容,仿佛还是高中时的模样。
她此时垂着眼眸,鼻尖微红,仿佛在压抑什么情绪。
然后,他听见她声音很轻地说:“可是你曾经吃过苦,也不代表你应该习惯吃苦啊。”
白炽灯下,男人眼里一贯的笑意终于缓缓沉下去。
像羽毛落到平静湖面的那一刻,涟漪渐起、水波掠过,被吸附着沉没。
直至再也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