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打扰你们了？”王某慢慢走过去。
“……没有。”沈夜否认之后，又轻轻哼了一声，“真是好久不见，大忙人。”
“客气。”王某脸色平静，“你也不差啊，从我被禁足到现在还是头一回见到你真人呢。”
“你当我想？我又不像沧溟，二十日期满后，父亲又限了我十多日。之后我到星宿宫找你，又找不着你人。”
“你什么时候来找我的？”
“十一、十六、廿三。”
“具体时辰？”
“谁还记得住，差不多午后就是了。”沈夜抱手看着她，“每回守卫都告诉我你不在星宿宫。”
……嗯，正好都是她出门闲逛顺便强迫瞳出来活动的时候呢。
王某默了默，说：“行吧，你找我找不到人，我找你找不到人，咱俩差不多。”
沈夜又哼：“我找你几次，你找我几次？你找瞳的次数也远比找我多多了。”
“啊？这有什么好比的？”王某懵了，“那你以后也要跟我一起去下城区？”
沈夜愣住：“为什么要去下城区？”
“闲逛呗。”王某说，“正好顺路，就把瞳也叫出来晒晒太阳。你要是想，以后我去祈祷殿把你叫上。”
“……不了，父亲肯定不允许我到下城。”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王某看了眼一旁安静如鸡听着他俩讲话的小姑娘，露出了一个不明意味的笑。
“你在祈祷殿过得很好，缝小兔子，练术法，生活充实，还有玩伴陪你看书。”她轻抬下巴，示意旁边站着的小姑娘，眼睛还看着沈夜，“你居然会在意我？”
“她不是——”
沈夜看了眼一旁的小姑娘，对方则恭顺地垂下了眼眸。
“她是爹爹强塞给我的。”他的语气无奈又无力，“她什么都不知道，又被爹爹做了手脚，要是我不同意让她呆在我身边，或许爹爹会对她做更残忍的事情。”
“……动了手脚？”王某有点好奇，“具体是？”
“爹爹洗干净她的过去，把她做成了傀儡人，而且……是因为我。”说到残忍的事情，沈夜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有些厌恶，“他总是这样，随随便便就做一些残忍的事情。”
这确实挺残忍的，王某也觉得残忍，毕竟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洗干净过去做成“傀儡人”发配给儿子做玩伴这种行为，本质上就是对弱者丧失人性的剥削残害。就算不谈这个，大祭司对自己三观正常的小孩子做出这种事情也够变态的。
但换个角度想想，沈夜生活在这种家庭环境下不仅能习惯还能做到保持正常道德和三观，王某觉得挺牛逼的，某种意义上也挺吓人的。
她轻轻把手搭在沈夜肩上，深沉地安慰他：“难为你了。”
“……也还好。”他不自然地扭过头，但没有避开王某的手。
“不过这么说来，你既然接受了她，她也就从此是你的责任了。”王某干脆把手肘搁在他肩上，转头望向怯怯地回应她眼神的小姑娘，“她叫什么？”
“父亲总叫她‘一’，我嫌难听，就给她改成‘华月’了。”
“华月？倒也不错，很漂亮的名字。”
王某松开沈夜，走到华月身前，温和地打量着她。华月可能是不大习惯这样的注视，又低下了头。
“你叫华月是吗？”
“是的，景略大人。”
看着小姑娘低眉顺眼的样子，王某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以前的日子已经没了，以后就好好过吧。”她说。
——但大祭司这人是吃枣药丸的。
王某暗戳戳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