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走廊。
我冲进教室门口,一眼就看到鹿槐趴在桌子,一动不动,似乎在沉睡。
“鹿槐。”我冲上前,捋开她的头发,好好的一张脸莫名起了几颗红疹。
是过敏的症状。
周烁惊恐万状:“怎么办………怎么办啊陈浥,她会死吗?”
我没理他,打横抱起鹿槐,站起身,留下一句:“帮我们请假。”
然后,出了教室门。
……
医院里。
深夜了,鹿槐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睡颜安静苍白。手背扎着针管,药液顺着长长的管子输入她体内,清除着我的罪恶。
我坐在床边,一眨不眨望着她,眼泪又不争气的簌簌落下,恨不得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
坐到半夜,鹿槐才悠悠转醒,察觉到她眼皮一动,我忙直了直身,呼吸都变得小声而急促。
“鹿槐……”
鹿槐慢慢睁开了眼,看了看天花板,听到我说话的声音,视线移动,带着疑惑看向我。
她张了张嘴角的缝:“陈浥,这是哪里?”
“医院,你过敏了,那份饭……用的海鲜酱油。”
迷雾在她眼中散开,她看了眼四周,又看了看窗外深沉的夜色,才看回我。
“你送我来的?”
“嗯。”
我如失而复得一样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替她掖了掖被角,“你现在有没有不舒服?”
“我很好。”鹿槐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睛,人在脆弱的时候眼睛会蒙上一层柔弱破碎的光,看起来莫名乖巧和顺从,惹人怜爱,她又轻轻问,“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我动作轻柔,摸了下她的眼尾:“不丑,你怎么都是最美的。”
闻言,她抿了抿苍白的嘴角,眼底荡开了笑意,说:“每次过敏我的脸都会起红疹,最严重的一次,我全身都是红点,像一个个烙印,怪瘆人的。”
我一阵心疼,“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过敏了。”
她摇头,勉强笑了下:“不怪你,我也吃不出来是海鲜的味道。”
我下意识抓住她没吊点滴的手腕,指尖如小蛇一样往上攀爬,悄悄滑进她掌心,五指穿插进柔软的罅隙,顺利和她十指相扣。
鹿槐似乎愣了下,我抓紧了力道:“看到你生病,我真的很难受,很害怕,恨不得替你承担下所有……”
“我只想竭尽全力对你好点,让你感受到幸福和快乐,可是对你好也是一种伤害,这让我非常痛苦。”
“鹿槐,对不起,我让你受伤了。”我的委屈浓烈到就要渗出来了,“你别讨厌我呀……”
见我太温柔了。鹿槐忽然眼眶湿润,她翻过身,拉高被子捂住半张脸。
我看着她动作,见她背对着自己,小心翼翼伏在她耳旁,气息颤抖:“怎么不理我了?”
灯光衬着异样的沉默。
在她耳边等了良久,她才开口。
“从小到大都没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也没人会在我受伤的时候为我哭。”鹿槐低低的声音在幽静的空间里回荡,她呆呆地望向虚空,像不真实的梦。
她似乎在酝酿睡意,声音愈渐含糊:“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自己过敏的么?”
“怎么?”
“在六岁之前,我每每起红疹的时候,我爸妈都以为是蚊子咬的,过两天就消了,从没在意过,直到有一次过年,家里做了顿丰盛的年夜饭,有一盘海蟹,我爸不知从哪弄来的,那是我第一次尝到海鲜的味道,也是接近死亡最近的一次,我吃了很多,红疹布满了脸,我妈还笑着说屋里没蚊子啊……直到我晕倒在地上,神志不清,口吐白沫,才慌慌张张把我送去了镇里的医院,我那时才知道自己对海鲜过敏。”鹿槐眨了眨眼,似乎深吸了一口气,“醒来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挂着点滴,但下一秒就听到了爸妈尖锐的争吵,我爸想去赌钱,我妈很凶,不让他走,指着我说,你女儿还在医院里,你竟然去赌钱,你知不知道我们差点害死了她,真是没心没肺的爹之类的话,然后我爸说,过敏又不是什么大事,小病小灾嘛,以前她都能自己好的,再说了,我们全家都没人海鲜过敏,就她另类,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操出来的种……”
“我爸还是去赌钱了,我妈穷追不舍,医院里剩我一个人,他们走的时候,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后来回到家里,他们皆沉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心疼,没有后怕,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一样,他们对我的过敏只字不提,好像那天我死了也无足轻重。”
心口隐隐作痛,我没想到过敏背后竟然是如此残忍的真相。
“你知道人性最大的杀伤力是什么吗?”鹿槐侧了下头,目光转向我,那样深不可测的眼神,“是人的情感。”说到这里,她停顿片刻,换了种炙热的眼神,“我渴望这种感觉,特别是你下意识流露出来的感觉,因为你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