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忧地问。她自己倒无所谓,但是她师不能有事。要是让她在叶震和君逸然间选一个,那她选的必定是君逸然。想到这儿她都有打道回府的心了。
“会的。有师父在呢。”好像天大的事情在男人这儿都变得不足挂齿。哪怕前方山穷水尽、进退维谷,他也有绝路逢生、化险为夷的本领和魄力,她不该有所怀疑的。
“师父,您可知,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她问。
男人挑眉。不过未等他说什么,她便自顾自地回答道,“我最大的心愿是您能成为流芳后世的千古明君,受世人拥戴,受后人景仰。”
这回答显然出乎了男人的意料,他带着几分自嘲、带着几分玩笑地说,“我还以为寄语最大的心愿是能永远和为师在一起呢。”
几分真、几分假;几分感性,几分理性。
此刻的男人像一只因主人不给肉骨头吃而显得落寞的小狗,因而寄语觉得颇为好笑。
“您想到哪儿去了呢,只要师父不嫌弃我,我自是希望永远和您在一起的,您是我最重要的人。只是先国后家嘛,我不是不明事理的市井女子。您是仁德兼备、勤政为民的好君王,国家和百姓需要您的。”
“可是沐烨那里…我于心不忍。”男人还是犹疑不决。
心太软,是君逸然的一个致命弱点。
“无德而服者众,必自伤也。照现在的情形,大哥早晚会自取灭亡的。所以师父,这不是您的错,对吗?”
马儿的脚程很快,从日出到晚霞,他们翻山涉水,就快出国界了。如此算来,会比预计要提前到达山竺国。
“师父,您瞧,我们经过的每一座高山、每一片平原,每一条河流都是多么得美丽壮观啊。而这锦绣山河,都是您的疆土;这天下万民,都是您的子民。”
“那师父也再次跟寄语保证,即使山河再辽阔、子民再浩繁,我认定的徒弟也永远只有你一人,你永远是为师心中最重要的孩子,独一无二的。好吗?”
“嗯!!”他们在马车上相拥而笑。
师徒二人行至一山脚下的村庄时,邂逅了一条哗哗流淌着的小河,其水质分外得澄净、清冽,他们便决定短暂地歇息一下,给马儿喂喂草、喂喂水。寄语在河边蹲下洗了几把脸后,仍意犹未尽地玩起水来,溅起了朵朵水花。一旁的君逸然还挺有两下子,燃起了篝火把捕上的鱼儿烤得外焦里嫩、香气扑鼻。
“师父,虽然,但是,鱼儿们好可怜啊。”女孩子嘴上吃得倒是津津有味,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平时吃鱼的时候还没啥,可是当她亲眼目睹活泼游动着的小鱼接连地遭受炙烤、剔骨之难时,还是觉得很残忍。
“这些鱼儿进了小寄语的胃里,也算是获得了一个不错的归宿。为师会铭记它们的大恩大德的。”男人风趣地宽慰她。
“冷血。”她吐槽了一句后,便专注地咬起鱼肉来。
四下大自然的交响乐甚为美妙动听,然不多时一阵不和谐的鼾声传来,响彻云霄。循声望去,原来不远处的树下此时还睡着一个醉酒的汉子,个头蛮大,不修边幅。
他们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立即达成了共识。二人悄悄摸摸地走上前,见此人在睡梦中吧唧着嘴,“嗯,好香…”
“…”寄语感到无语极了。
“要不要把他喊醒?”男人悄咪咪地问。
“我看行,省的扰民。”女孩儿用气息答。
“喂,这位大哥,醒醒啦。”她弯下腰拍了拍这名壮汉。
“嗯?是谁在搅扰洒家睡觉!”他翻了个身,一巴掌拍过来,吓得寄语一下子弹到了五步开外。
定了定心神,她重新走近,随手捡了根长长的树枝捅他,“喂喂喂!”
这下是不醒也不行了,他的眼睛刷地打开,怒目圆睁,表情凶狠,见来人是一个灵气十足的女孩子,身旁站着一位气宇不凡的男人。他坐起来清醒了几秒,张口问,“你们是何人?好端端地为何吵闹洒家?”
“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吧?而且你凭什么自称洒家?”寄语气哼哼地反问。
君逸然把她扯到自己身后,温和道:“我们并无恶意,不过是过客罢了。你酒后睡在这里容易着凉,还是回家去睡吧。”
这时,男子的肚子“咕噜噜”地响了一声,他神情有些尴尬地,“那边那些鱼,是你们烤的吗?”
“要吃自己去抓!”寄语不耐烦。
君逸然笑笑,“是啊,一起来吃点?”
“那洒家就不客气了啊。”
寄语目瞪口呆地看他把十几条烤鱼一口气地吃个精光,鱼刺堆了一地。她心中悄怆,那明明是师父给她做的呜呜呜。
他吃饱后又举起随身的酒壶往嘴里猛灌了几口,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角的油水。
“你们就不怕我是坏人?”他问。
君逸然:“直觉告诉我,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