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院子便不再有人踏入了。
邢一苒准备去书房附近探查,三个手持大棒的家丁却走了过来,“夫人命你去前院。”邢一苒装作茫然的样子套话,可家丁们一言不发。
等到前院,邢一苒才发现所有仆从都聚在这里。夫人云莞念坐在上首,左边有一乳娘抱着半岁的娃娃。邢一苒暗暗松口气,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却见一人小幅度地摆手,在招呼她过去。
是夏梅。
邢一苒顺势走到夏梅身边,尚未说话,对方就先靠了过来,“听说昨夜娘子院里来了贼人,偷走了娘子的几件饰物。”
邢一苒表演震惊,同样压低着声音问,“那查出来是贼人是谁了吗?”
夏梅眼睛瞟了瞟周围,把头凑得更近了些,“这不是在查嘛,要是他们翻到谁的卧房里藏了首饰,那便能把贼人揪出来。”
邢一苒心放下了大半,就听夏梅接着说:“我猜那偷首饰的是沁竹。”
她顺着夏梅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姿绰约,雪肤花貌的女婢,正站在队伍的一侧,垂首蹙眉。
“沁竹是娘子的陪嫁丫鬟,本是娘子需要时,要送给沈郎君做通房侍妾的,后来娘子离世,她就被搁在了府里……另一个陪嫁丫鬟淡墨早就自谋出路了,只有她端着怀念娘子的名头呆在府里,平日也常去娘子的院落,上次发现有人翻动娘子的木箱,就是沁竹干的,我看这次多半也是她……”
夏梅话未说完,两个嬷嬷就从一旁走了出来。
一嬷嬷附在云莞念耳边,“夫人,按库房账目查过了,娘子没有丢东西,但妆匣坏了,上面有夹层,我们不知夹层里有什么,也不知夹层里的东西是否被人取走了。”
云莞念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眼底似有怒气上涌,还能是什么,定是那畜生给瑛儿送的玩意,只怪她的女儿太过痴傻,将真心献给恶人,她凤眸含霜,大声命令,“从此刻起,除了需要外出采买仆役,没我允许,所有人禁止外出。”
那等东西,丢了便罢,但若是沈确买通了下人来偷,那可就怨不得她心狠了。
云莞念离开后,仆从也散了,只有两个婢女围住沁竹,言语挖苦与讽刺,“以为拿点娘子的东西,就能成为娘子了?”
沁竹:“胡说什么,我压根没拿娘子的东西。”
“还敢说没有,”其中一个婢女声音大了起来,“你若没拿,上次为何去翻娘子的箱笼,害我因看管不力罚了俸……被发现时,你分明痴痴地看着沈家送给娘子的兔子灯。”
沁竹嘴唇嗫嚅几下,终是未出声反驳。
“我看呐,是有人想攀高枝呢,没见沈郎君来时,她那个表情……”婢女啧啧两声,“那等杀害娘子的恶人,也不怕丧了自个性命”
“沈郎君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压根不会害娘子。”
邢一苒本想去书房或者假山找人打探消息,路过时恰好听见了这番对话,她当即往后倒退几步,装作扫地在旁偷听,只听两个婢女说话越来越难听,她笤帚杵地,出言解围,“眼里都没活了吗?”
婢女翻了个白眼,“还以为是娘子在的时候?竟敢这般命令我们。”
邢一苒不想和她们吵,径直把沁竹拉到一边,准备铺垫一句就进入正题,“沁竹,我知道你这段日子不好过,你说沈……”
“是啊,”沁竹叹了口气,突然插话,“自从娘子离世后,我们都不好过了,”她漂亮的双眸看向邢一苒,眼里是化不开的忧伤,“你我本是陪嫁丫鬟,娘子走后,夫人不愿再看见我们,故而将我们都散作了三等丫鬟,如今我倒是羡慕你得紧……至少看管狗儿落得清闲。”
邢一苒不欲与沁竹伤春悲秋,强行植入话题,“我们都为娘子的事感到悲伤,但你为何与他人不同,独独认定沈确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