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声,“公主这是在担心我吗?”
这还用问吗?
“当然,”刘嫖轻声叹了一口气,“大军不日就要回还,皆时父皇定会论功行赏。此次你出钱出粮,想必会召见你。这副样子如何面圣啊?”
陈午的耳朵里全是大军回还四个字。待外头出战的宋廷翊回来指不定陛下就要给二人赐婚,想到这里他顿时气血上涌,喉咙隐隐有些腥甜的气息,咳嗽的更是厉害了。
“公主,我家侯爷他......”
“够了,扶我回去。”
旁边伺候的行良看不下去了就要将话挑明,却被陈午伸手拦了下去。
刘嫖也不知道这对主仆是个什么意思,还是说这场病是否有所隐情。但她却不好仔细过问,只是嘱咐陈午好生歇息。
等刘嫖走后,行良扶着陈午回别院中歇息。来长安没多久,代国那边传信就到了。他家侯爷看着传来的书简枯坐了一晚上,然后就成了这副样子。
“有些话不该说的不要说。”陈午训斥道。
行良低下头去,心中替陈午不忿小声的嘟囔,“我看公主对侯爷也不是无意。战场上刀剑无眼,谁知道......”
“行了。”陈午打断他的话,“去叫下面的人再熬上一碗药过来吧。”
六月二十六日黄道吉日,宜出行嫁娶。
傍晚,隐隐约约听见外头喜庆的乐鼓声响。想必这个时候心萍出嫁的队伍已经在路上了。
秀纱知道此时刘嫖心中想必有些难过不舍所以叫人都离公主远些,不要来打扰。
三日后的傍晚,江封携心萍前来拜访。刘嫖看心萍梳着妇人髻,眉目含情就知道江封待她极好。
三人相互寒暄了片刻,刘嫖就将人送走了。他们顶着风头过来,刘嫖已经非常的宽慰。
临走时,江封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济北王兵败自杀,平叛的大军就要抵达长安了。
七月初,秋日近。两场大雨驱逐了长安城内的暑气,隐隐透露出秋日凉爽的气息。
平叛的大军在官道上奔腾扬起阵阵尘土,长安外阵营罗列着,十数万的大军遥遥的驻扎在城外。
这天,是将领入城的日子。军中将领骑着高头大马从宣平门进入,道路两侧都是欢呼的百姓。
刘嫖站在公主府势头最高的阁楼上,往下看着街上热闹的场景,希望自己能在里面看到宋廷翊的身影。只是可惜了,可能是楼太高了,她看不清下面的人影。
今日汉文帝刘恒在清凉台处设宴为大军接风洗尘。想必宋廷翊也在其中吧。刘嫖心想。
不久后,有关此次平叛的功臣的封赏旨意先行下来了。听闻宋廷翊此次平叛有功,赏金千斤。其父本在去年被封为壮武侯,食邑一千,现下又添了一千五。
刘嫖听到了这个消息非常高兴,宋家的封国在齐国境内,与馆陶县相隔也不算太远。
安德山和秀纱对视了一眼,不忍心将刘嫖的美梦戳穿。
三日过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登上了长公主府的大门。
安德山无奈进去通传,这位可是壮武侯的宋昌的夫人,他实在是不好拦。
刘嫖非常诧异,不知道宋家夫人来此是所谓何事,叫人把她请进来。
“妾身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宋夫人相比往年苍老了许多,脸上皱纹深邃头上也添了不少白发。她夫君宋昌本是陛下身边的老臣,当年跟随陛下来到长安后统领南北卫军被封为壮武侯。但去岁北军解散南军也交给了他人,她家老爷就闲赋在家了。现下宋廷翊生了变故一蹶不振,她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才来求到刘嫖这里。
刘嫖与她寒暄了一会。眼看着茶水都上了两轮,宋夫人虽满脸愁容却依旧不曾透露分毫。
刘嫖见她好似遇到什么难事了,便善解人意的问道:“夫人此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宋夫人眼泪涟涟,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堂中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宋家对公主有愧。但请公主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去劝劝廷翊吧。”
刘嫖赶快叫人把宋夫人扶起来。
“宋夫人此话怎讲?”
宋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好似不敢细说宋廷翊遭受了什么变故只是哭,像是要将平日里的苦气全都发散出来一般。
刘嫖也不再问了,只是叫人端水过来替她梳洗。
“夫人不要伤心了,明日我便去府上拜访。”
宋夫人满面愁容的点点头道:“妾身,感激不尽!”
刘嫖送走了人,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