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骄阳似火,蒸烤的地面都冒着热气。
攀在树上的知了叫声此起彼伏,叫的人心烦意乱。
小太监穿梭在荫林小道中还是热出一身汗,不断用手拭去额头汗珠脚下也越走越快,他回头瞜一眼身后之人,不耐道:“走快些!公主且等着你呢!”
跟在他身后的青年身姿挺秀已经尽量在跟着了,但他走路深一脚浅一脚,总是左脚迈出然后拖着右脚跟上。
因为他怪异的走路姿势,路过的宫人不免会多看几眼。
到了永福殿,漆红大门敞开着。
刚走近门前就感受到从殿内窜出来一股凉意,瞬间驱散了炎炎酷暑下的燥热。
小太监叫人进去通传,不多时,内殿就传人出来亲自接人进去。
带路的是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岑玉,岑玉上下打量了眼陆靖知,遂问那小太监:“此番接陆公子过来,前院那些贵人可都看见了?”
小太监点头:“按照公主的意思,但凡有两只眼睛的都看见了。”
当时那场面,安静的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
想想都可怕,朝宁公主办的花宴,有多少贵人等着巴结殿下,这可倒好,陆首辅的儿子陆靖知荣获这份殊荣。
岑玉仔细看了眼陆靖知,第一眼就被惊艳住。
长得真真是好,姣姣如月,谦谦君子。
难怪小殿下一眼就相中了。
岑玉前头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后院,穿过湖中小桥停在一座被白纱笼罩的亭下。
亭子周围摆放着寸金寸银的冰盒,隔着朦胧白纱看到亭中央有张美人榻,榻上侧卧一人,傍晚的余晖正洒在她的侧身,勾勒出柔美的身体曲线。
能有这般待遇的,整个上京除了皇帝和皇后,就只有朝宁公主了。
岑玉轻手轻脚走进纱幔,在打盹儿的朝宁公主身边温声道:“公主,人到了。”
榻上美人睡颜安宁,桃腮霞光荡漾,受到按压的那边脸蛋儿挤出圆圆润润的弧度,更显得娇嫩的皮肤柔腻光滑,忍不住想叫人亲上一口。
也不管人有没有听见,岑玉仅说了一遍便半跪在一侧为公主摇扇,细心伺候着。
陆靖知低眉顺眼的站在亭外,静等着。
他穿着件深灰色的袍子,却偏偏因为生了张极其俊美的脸,生生衬得那毫不出彩的衣袍都惹眼许多。
不知站了多久,亭下那位贵人悠悠转醒。
守在一侧的宫女都开始忙碌起来,精致的酒水点心相继送进亭中。
窦妧稍稍醒神后抻出双臂伸了个懒腰,娇憨的嗫嚅几声睡语,目光才清亮几分。
她起身喝了杯岑玉递过来的茶,问道:“外面站着的可是陆靖知?”
岑玉颔首:“公主,是他,首辅陆大人的儿子陆靖知。”
窦妧隔着纱幔细细打量着站在外面站着的青年,窦妧罩上外衫赤着脚便走出去,来到陆靖知面前,绕着人转了一圈。
“抬起头,叫我看看你。”
陆靖知不敢抬眼,呼吸间若隐若现一股墨兰幽香占据嗅觉,微涩却隐隐散着甘甜的兰香,令人就要沉醉其中。
视线之内是少女衣裙下半遮半掩的玉足,行走的每一步如踩莲花轻盈优美,陆靖知脑袋低垂,略显笨拙的撩起衣袍就要跪下:“草……草民拜见公主殿下。”
他跪到一半,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公主的手指温温软软,力气也不大。
陆靖顺着这只手的动作抬起头,对上了公主那双透亮乌黑的双眸。
窦妧道:“你现在的身份是首辅家的长子,可不是草民。”
一时间,陆靖知仿佛失去了灵魂,呆呆的一动不动。
窦妧也不介意他的无礼,左右打量着面前眼前这张脸。
果真如传闻所言,当朝首辅丢失十几年找回来的亲生儿子生的好一张顶好的皮相,除了有些畏首畏脑的土气,窦妧都挺满意的。
“你娘是江南第一美人,你也不差,本宫很满意。”
随即窦妧松开手,接过岑玉递上来的帕子净手。
遂问:“你父亲可对你说过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是本宫的驸马。”
陆靖知又变成了刚才那副鹌鹑模样,缩头耸肩,
战战兢兢道:“是的,父亲对草……对臣说过的,说,说是金真王子过段时间要来使北越,想要迎娶公主殿下回金真……臣还以为是开玩笑呢,公主怎么会看上我这种人呢。”
他说着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表情却那么认真,甚至带着点忸怩的羞涩,叫一旁的宫女都忍不住抿嘴偷笑。
这人好傻的样子。
窦妧已经见过了人遂又回到亭下榻上懒懒靠着,捏起一颗殷虹的樱桃放进口中,道:“此事你可说的不算,驸马非你莫属。”
“今日叫你前来是要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