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把捂住胸。
男子掖拳放在嘴边轻咳,好似自证清白:衣服虽是换下,但非礼勿视乃君子风尚,“我是蒙了眼纱换下的。”
夏语心愣愣一笑:这么害羞干吗,又不是没见过男人,这副身体虽然妙龄尚小,未经人事,但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不过为死人换一身红,倒是够独特!
夏语心:“……难为公子了。”
“棠溪,你醒来便是最好的,其他无妨。”
夏语心瞪口无言,晃眼见着男子手腕处的伤疤,怔了一下,随后拉过男子的手,捞开他腕间的袖袍,看着那伤口,还未完全结痂,她伸指压了压,确实是。
想着昏迷时吞进嘴里的血腥味,夏语心抿了抿嘴唇,嘴唇上没有痂印,那种鲜味……是他割血喂的?
她抬眼看向男子,男子正注视着她,看她有没有想起什么。夏语心故作非礼一笑,放开男子的手,这下又要欠人情了,更不好脱手了!
男子停留在她片刻的非礼中,收回手,她抚过他的伤口,他也压了压。
夏语心睨了一眼,“多大的人,还割腕自杀,真无趣!”
男子:“嗯?”
傅九方及时解释,“棠溪姑娘,公子怎会割腕自杀,公子这伤是割血救姑娘留下的。姑娘可记起我家公子是谁了?”
真是主仆一条心,非要追问到底!
夏语心抚额笑着,心底喟叹:老天有失偏爱,都祈求了最好不要见,这就给碰上了,不过碰上就碰上,早断早了且早好。
夏语心转身寻位置,准备坐下好好把话说开,面前离得最近的有一白木方凳,上面垫着椅袱,她屁股落下,不知展脚哪方是歪的,顿然仰面倒地,险些摔落。
“当心!”男子一手扶住方凳,一手托住她,“地面略有不平。”
夏语心吓了一刻。男子捡了块小石子,在展脚歪的一方垫平,夏语心摇了摇方凳,确定稳当了再重新坐上去,“谢谢!那个……你们为什么住在这里?是为了躲避城中瘟疫?”
本想直入主题,开门见山把话说清楚,但见男子正正地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眼里委有期盼,竟心虚地调转了话头。
“姑娘不知,这哪是为避瘟疫,这分明是公子特意……”
傅九方逼着满肚子的话,不吐不快,男子看了他一眼,那兴致勃勃的说话声慢慢小了。
最后,没了声音。
“特意什么?”夏语心盯着傅九方未说完的话,紧着追问。
男子坐下,片刻光景,夏语心毫无预见时,他搭指探了她的脉,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是完全恢复了!
“棠溪,我是谁,想起了?”男子追问。
他还纠着不放!夏语心挤着笑脸,收回手,装是装不下去了,但要这样前后相悖爽快承认实难做到,故而左右环顾打量着山洞,只轻轻地点了下头。
山洞突然变得格外安静。
夏语心以为男子见她点头,定会惊喜,凝神听了听,竟然没有一丝声动,转过眼,正对上男子炽热深长凝望着她,夏语心躲之来不及,干巴巴地笑,“……记起了,温孤公子。”
一静一动间微微泛起的笑容里,皆是红艳生香,男子目光柔长地望着,帮着她改口,“君同。”
声音温柔得令人窒息。
夏语心有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错觉,努力搓了搓手掌心,笑着:“……好久不见。”
“棠溪!”他算得上是年年月月相见,可见着她笑,男子跟着嘴角上扬,“好久不见!”眼底带光,掩饰不却心中的喜悦,一眼一眸如滚滚星河皆落在棠溪颜身上。
夏语心愈发局促起来,偏过头挠耳门,暗暗给自己鼓劲:夏语心稳住,不要羞怯忸怩受美色迷惑!然后敛住了笑容,回过头,起身端端正正向男子行礼,“多谢温孤公子……”
“棠溪,我是君同,亦可叫我仲聊。”
“公子字君同,公子十六岁便给他自己取了字。”
傅九方憋着话,实在嘴痒痒,见缝插针式输出,以求一吐为快,这么多年一起,温孤仲卿知道他有时话痨,可今日的话是格外多。
她知道他字君同,他告诉过她,只是没有说清楚是他未到行冠之年便自己给自己取了字,正是那日他见着棠溪颜,一时好兴致给他自己取了字。
君同,与君同行!
意义非凡。
可这样的行径听着跳脱不羁,有失礼法,他虽然不在意什么礼法,可不愿棠溪颜觉得他是这样轻浮随便的人。
温孤仲卿抬眼看了看傅九方,不知道他到底是帮衬,还是出卖?
话实在是多!
傅九方低下头,意识到错误,一会儿又抬起头说道:“我字九九,也是公子当日一并取的。公子说玄生万物,九九归一。姑娘日后同公子一样,也可称我九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