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布满口器的嘴巴在咬掉蒙兰德的腿后，便一击脱离。
蒙兰德身下只剩下一个漆黑的地洞。
“那是什么东西？”殷年问。
“谁知道呢。”楚邢川毫不在意。
“依我之见，应该是一个形似蚯蚓的东西。”祁琼责说。
“蚯蚓吗？那很合理啊，在地里发动突袭咬人什么的。”殷年说。
“是吧，逃都逃不了。”祁琼责说。
“那可未必，我老大会飞！”殷年很激动。
“我说你们能别聊了吗？”蒙兰德说，“现在不应该赶紧救人吗？”
祁琼责故作惊讶，“你居然还没死。”
“估计是死了吧，尸体在说话而已！”殷年说。
“我特么一直活着！”蒙兰德尖叫。
楚邢川说，“重点不是尸体，是那个怪物。”
“所以我真的不是尸体啊……”蒙兰德要哭了。
人头怪物挺会审时度势，知道自己一个脑袋不是三个人的对手，已经动着那几条节肢准备开溜。
“我让走了吗？你给我坐下！”殷年打了个响指，人头怪身边的空间突然扭曲，两条金属节肢仿佛被什么挤压了，在原地颤抖着。
“好像真的是金属的啊，压不动。”殷年分析道。
这是殷年的技能之一［空间扭曲］。可以在一定距离内压缩指定空间，大小有限制，属于成长型。现在能够操控的空间大概只有二平方分米。
压缩的力度也有限，总之人头怪那几条金属节肢就压不动。
不过，他也没打算压碎它。
“玩烂梗会让你感到快乐吗。”祁琼责说着，抬起枪连打两下。
那两枪很准，直捣人脸上丑恶的复眼。
“很准。”楚邢川说，“射击课成绩不错吧？”
全民挑战诡异的时代，为加强人类自保，官方向全未成年公民开放了特训课程。
十八岁之前的人类不必为生命时长担忧，但他们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变强，以应对未来的挑战。射击课是其中一门课程，主要教导学生们在副本中可能会拿到的各种枪械以及使用方法。
“嗯。”祁琼责应了声。原主的射击成绩确实还行，不过那也只是“还行”。她刚从学校毕业，成绩很一般，不是D就是C，只有射击这一门拿到了B。
她瞥了一眼面板，说，“还有三颗子弹了。”
“知道了。”楚邢川很爽快，又向她交易了一组子弹。
数分钟前，在祁琼责说出“拂晓首领”这一身份后，楚邢川的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哦？这么巧？”他唇角略微扬了扬，只是配着他那深幽的眼神相当可怕，“我也属于组织‘拂晓’，更巧的是，我的任务需要保护你。”
祁琼责知道，这是最令人怀疑的地方。
坦白身份当然是她有意为之的。
从法尼克斯的态度来看，名为“楚邢川”的成员与自己的身份首领关系匪浅。
爱人？亲人？挚友？
不管怎样，他的身份应该都不会与自己的身份敌对。换言之，就是一个潜在的友方单位。
她一样需要一个借口化解楚邢川的疑虑。何不如一石二鸟、一举两得？
祁琼责顶着他极大威压的眼神，先是沉思了一下，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般惊道，“你需要保护我？那——”
“那不就说得通了吗？”她微微睁大了眼睛，“系统给了我一个高级的身份，又让高等级的玩家保护我，这就是这个副本的‘平衡’。”
殷年的眼神在他们两之间转来转去，“天啊，世界这么大，你们碰也能碰巧遇到！这就是天命啊！”
“‘平衡’……”楚邢川垂目瞥了一眼自己唯剩下一个小时左右的报废时间，还有自己面板里被禁止了大半的技能，道，“原来如此，这也是掣肘之一。”
他再度抬眸打量了面前这个看似无辜的少女。
他没有一刻放下对她的怀疑。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理性告诉他，少女评级只有E且未成年，很难有犯了大事之后还可以面不改色地向特情处撒谎的心理素质。
他说，“我需要你配合调查，顺便和我们组成临时小队。作为交换，我们会尽可能地保护你。”
殷年：“老大，有你这么邀请女孩子的吗？”
祁琼责眉眼弯弯，“遵命。”
楚邢川收起了锋芒，又露出了那副随性的模样，掏出了一把枪递给她。
“会用吧？”
“会的，谢谢。”少女点头。
“子弹不够再找我拿。”
殷年：“为什么我觉得好像根本没人在听我说话？”
就这样，如祁琼责所愿，她正式混入了“特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