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那天,姜然知道了他的名字—宋嘉正,不知为何,她的心头有一点悸动。日落余晖,她呆呆地望着粉橘色的晚霞一点一点渲染天际。少女的心事,谁知道呢?
从那以后,姜然便暗戳戳地从艾西那里打听到许多宋嘉正的事情,原来她们班主任也是宋嘉正他们班的英语老师,他们班的物理老师也是姜然她们班的物理老师,他喜欢在球场上“叱咤风云”。不过在艾西的嘴里,给宋嘉正除学习以外的大多是负面评价。怎么说,就差将他跟坏学生划等号了。
某天课间,姜然正听着艾西讲八卦,突然话锋一转,艾西盯着姜然突然正经道,“姜姜,最近怎么对宋嘉正的八卦这么感兴趣,以前不喊我赶紧做题吗?”
“我就是……放松一下嘛……”姜然被打的措手不及。
“怎么了,我家正哥魅力大不行吗,姜然你是不是也被正哥迷倒了哇。”后面的胡明轩插嘴道。
“去去去,你这猴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家正哥可没那么大魅力,只能说你和他是蛇鼠一窝。”
胡明轩虽然长的高但太瘦了,大家都调侃他是只“瘦猴”。
“我怎么胡说了,你才是猴子,泼猴。”胡轩回怼艾西。
“你再说一遍,啊!”艾西怒了,抡起书就向胡明轩砸去。
姜然叹了口气,又开始了,不过好在这场闹剧打断了艾西的追问。
姜然其实很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关注起宋嘉正来了,她陷入了一个似乎每个人青春里都会遇到的一个无解的命题。过往的她只是沉浸在题海里,没想过自己会对上一个人悄悄产生这样的好感,还是一个似乎性格不太好的人。姜然想,既然如此,那就不着急要一个答案。那天晚上,姜然埋在台灯下,在日记本一笔一划的写道:“……他学习很好,我得努力追上他才行……” 昏黄的灯光打在纸页上,姜然的心里莫名有点小激动,也更加期待新一天的到来。
夏天的雨来时从来不带预告,闷热而又激烈。周五下午,姜然还没做完当天的值日,教室外面就暗了下来,乌云密布,时不时传来几声闷雷。姜然心神不宁:不好,得赶快点,不然等会走回去鞋子都得湿完。还好,早上出门的时候奶奶叮嘱她拿了伞,不至于淋成落汤鸡。
姜然匆匆倒完垃圾,收拾好讲桌,看教室里的人差不多走光了,也背上书包飞奔下楼。天公不给力,刚走到楼下,豆大的雨滴便一连串地砸下来,姜然的步子只能越来越快。
走过校园广场时,姜然听到篮球场上传来的砰砰声,“这是疯了吗,大雨马上就来了,对篮球也能痴迷到这种程度,非得这个时候打?”姜然不解。
很快,她看清了那个人,是宋嘉正。她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远远望着他。往常星期五下午放学,球场的门是被锁起来的,他应该是翻进去的。姜然想不出原因,只是焦心于雨势越来越大。
偌大的球场上,宋嘉正一个人正在疯狂上篮,穿梭于不同的篮筐,好像在宣告他就是球场上的王。雨已经很大了,但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猛地奔跑。姜然以蜗牛的速度行进到球场时,鞋子已经灌了好几股水了,雨势已经很大了,朦朦胧胧之中她只能看见宋嘉正晃来晃去的身影,她心里面有点不安。
终于,没过几分钟,宋嘉正坚持不住了,准备从里面翻出来。他把球先扔了出来,接着爬上护栏,但没有那么顺利,挣扎了好一会,还是以失败告终。姜然有点担心。
大概是体力不支,宋嘉正放弃挣扎,瘫靠在护网边。姜然离他不远,她看见宋嘉正已经浑身湿透,无力地垂着脑袋。一个明明那么拽的人,此时却显得异常脆弱,狼狈不堪。
姜然心里七上八下,害怕再淋一会,宋嘉正怕是会倒在里面。她不在犹豫,快速走到宋嘉正旁边不远的位置,半蹲着,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同学,哪个你需要帮忙吗?要是不行,我就再去喊个人来。”
许是突然被吓了一跳,宋嘉正转过头看了姜然一眼,但没有回答。
对视瞬间,姜然只觉得他的眼神很冷,仿佛在说“谁让你多管闲事”一样。她刚鼓上来的勇气顿时烟消云散。
隔开两人的大雨使视线更加模糊,愈加放大了这份沉默的尴尬,一个窘迫,一个冷漠。姜然不知道怎么办,走好像也不好,不走好像也不好。
还没等她决定好,宋嘉正突然起了身,抹了把脸上的水,三下两下翻了出来。怎么形容姜然呢?活像一个木头一样愣在那里。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水鞋”,后悔不已,原来是她自己多想了,他并不需要什么帮助。宋嘉正翻出来后没有说话,可姜然却感觉四周有一股无形的气压令她不敢抬头,只是严严实实地用伞遮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