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造成任何伤害,精神压力也与日俱增。可出了这个班级,他们只是漠视她,将恶意隐藏得很好。
如果有人问起来,同学们会装模作样地说道:
“哦,白昭昭?我也不熟啦……什么,你觉得她很好看吗?她有一次忘记化妆来,真的很吓人耶……我还听说,也是听别人说的啦,说她有在做圆交嗳……对啊,她家里超穷的说……诶诶,我也是听说,你可不要到处乱讲喔!”
最直白的只有章子裘,到处抱怨:“她真的收了我800块诶!大家都说我给多了,干,我真的好蠢,应该砍价啦……服务怎么样?嘿嘿,身上很白啦,但是咪咪很小喔,对吧,超亏的。”
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当成黄段子听。
但这场闹剧,已经变得越来越盛大了。
众人里,阮梦辰对她的态度已经变得很冷漠,看着她的时候,高高在上。
白昭昭从那样的眼神读出一种名为“怜悯”的优越感来,似乎在嘲笑她当时无谓的高傲。
明明欺骗了她的感激与信任,却仍然能够以一种俯视的姿态面对她。
白昭昭有时候觉得,羞耻心这种东西,在她的班里应该是不存在的。
但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咬牙坚持着。她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坚强一点点,能够这般忍辱负重地捱过每一天。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会委屈地抱着枕头哭。
好寂寞。
无人陪伴的寂寞,无人认可的寂寞,独自应对恶意的寂寞。
想曾经的朋友,想燕妮,想猫哥,想阿龙,想小慧,偶尔,也会想到父亲。
如果父亲没有出轨、没有和母亲离婚,她会不会底气更足一点?
不……好像不会……
父亲从来没有关心过她,付出一切的只有母亲。
——要懂事,要好好学习。
——要独立,不要给母亲添麻烦。
这些信条在父母离婚的那天,突然出现在了她心里。
妈妈已经够难的了,她认为自己该撑起这个家,坚强地面对一切。
在这种心境下,即便学校的环境并不乐观,白昭昭也并不惧怕上学。即便班导偏心阮梦辰,她也并不因此厌恶班导的课。
她强迫自己的大脑清醒,不允许任何事干扰自己。
她有亟需实现的愿望,所以充满了乐观——
她会考去很好的大学,慎重选择最容易就业的专业,她会给母亲最好的生活。等母亲这一轮外派结束,她们就能回到熟悉的镇子去,或者,去她上学的城市。她会一边上大学一边暑期打工、实习,那时,她和母亲就会更快乐。
是的,她不会永远困在这里的。
这样给自己打完气,她吃完了最后一口煎饼,用纸巾擦干净了手。
慢吞吞地收拾了碗筷后,她仔细检查了家里的煤气,把所有的灯都关掉节省电费。
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雨会变大,她把花盆收了回来,防止花被雨水泡死;又关好门窗,拿起剩下的那把白伞。
锁好门后,她还封印似的在门锁上画了一个五角星,这样就可以确保自己确实锁了门,不必走到半路又害怕。
她总是细致又妥帖。
做完了这一切,她这才下楼。
脚步沉重,像是去上坟。
拐弯下二楼的时候,刚好201的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生走了出来,穿着和她相似的制服。
因为个子太高、腿太长,他的校裤只能勉强够在脚踝下一点,露出白色的袜子来。
听到动静,男孩仰头看向她。
支棱的毛寸下,是俊秀的五官,硬气又舒朗。
虽然英俊,但也有点凶相,浓眉微蹙时,会有点像不耐烦的神色。
四目相对,两人均是一愣。
男孩眉头一展,却率先别开眼,打了招呼:“早啊……”
“早……”她声如蚊讷,脚下慢了两拍。
居然又碰到叶之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