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大致看了过去,发现其中并无刻字的矿石。他的心,越发沉重起来。
仍不死心,他蹲下身去,仔细翻找着地面上凌乱的陶片。幸好,碎裂的陶片年头已久,表面皆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泥垢,因而并不锋利。
一旁的菱秋松了口气,阿辰的双手,可算成功躲过了一劫…
……
这是最后一间陪葬的耳室了…石碑一定在这!
景辰疯狂地翻找着,不可避免地打碎了好几个残缺的陶罐。
虽说这些瓶瓶罐罐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终究是墓主人的陪葬品,阿辰这样破坏,是不是不太好…
菱秋不由自主地向后飘了几步,那些翻飞的碎片虽说伤不了她,但仍是令人打怵…
徒劳无功,唯独扬起了一片尘土,直呛地景辰睁不开眼睛。
“咳…咳…”
景辰抬起手,半遮着口鼻,仍是倔强地朝那片废墟望去。
烟尘之下,碎片之中,一支流光溢彩的发簪赫然显现,在这片乌漆麻黑的破烂中格外耀眼夺目,好似一轮不属于人间的悬月。
“好美的簪子,不知菱秋会不会喜欢?”
这支发簪好似有什么魔力,吸引着景辰将之拾起,放入了随身的佩囊之中。
一片混乱,菱秋并未注意到簪子的存在。随着景辰从碎瓦中站起,恍然之间,闪过了一道幽蓝的微光,隐约是个女子的身形,转瞬即逝。
她是谁呢…是这古墓中的幽魂?还是等待千年的亡灵?
……
霍风与景辰俱是一无所获,重新返回了地宫。此处再无诡异事件发生,除了…角落里那口残破的石棺。
按理来说,墓主人的棺椁应该停放在主墓室正中,而这口石棺,却是紧贴着墓墙,毫无章法地“堆”在了角落。
仔细想来,应是后来者,人为地挪动了石棺。
不再迟疑,二人一并使力,轻而易举地推开了棺盖,却见棺椁中空空如也,只留下了几块稀碎的骨头渣子。
“怎么会这样!我不信!诡碑一定在此处!”
霍风脑中绷紧一根弦,口中念念有词,一把甩开了随身的包裹,由内至外,不停地摸索着石棺。
石棺表面极为简朴,没有丝毫花纹雕刻。霍风拿着火折子,靠着微弱的火光,一寸一寸地搜索过去。终于,二人在石棺内侧发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凹槽。
“这是…”
景辰灵光一动,登时想起了陶片中的发簪,将之从佩囊中拿出。仔细一瞧,那发簪的簪头乃是天然矿石打磨而成,形貌十分奇异独特,仿若一只图腾样式的玄鸟。
景辰尝试着将簪头插入了石棺内的凹槽,果然严丝合缝。再将尾端轻轻一拧,只听墓墙吱呀作响,地宫的壁画上,居然显现了一道半开的暗门!
霍风大喜过望,已经顾不得簪子是从何处而来,大步上前,一脚迈入了漆黑的暗门。
景辰皱了皱眉,迅速捡起地上的包裹,提步跟上,不忘将那支簪子再次收入囊中。
暗门之后,狭窄逼仄,空气稀薄。顺着黯淡的火光远远望去,两座石碑安静地立在角落,其上的刻痕隐约可见。
“是诡碑,秋儿有救了!”
霍风欢呼一声,直直地冲上前去。谁曾想,不知从何处窜出了一个极为矮小的身影,猛地将他撞到在地。
这一切发生地毫无预兆,那木头桩子似的东西流星般闪过,景辰还以为出现了幻觉,可霍风倒在地上的痛呼,又是那般真真切切。
人一旦踏进墓室,便难免疑神疑鬼。
景辰的心猛地一跳,却还是快速恢复了冷静。转念一想,既然这东西能实打实地撞到霍风身上,那便不是鬼魂,而是真实存在的人!
“别躲了,速速现身!地宫之外,我的人早已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你逃不掉的。”
为了套出线索,景辰顺口胡诌,面对此情此景,只有夸大其词地恐吓,这位狡诈的“鬼影”才会乖乖现身。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景辰毕竟当了三年多的皇帝,深知如何在言语上威慑他人。
话已放出,结果却不甚理想。这一脚像是踢上了软棉花,暗室里,声音久久回响,却无任何人回应…
自古以来,无论何事,都是先礼后兵的规矩。
景辰眉宇间凝结了戾气,拔剑而起,愤怒地挥砍,除了那座石碑,几乎将暗室中所有的物件毁了个七零八落。
霍风也加入了毁天灭地的小队,抽出短刀,将那稻草和碎布扎成的床褥,硬生生划了个支离破碎。
这些日子以来,“扫荡”成了霍风最擅长的事。很快,他便发现了暗格中的木箱,打开一看,里面竟塞满了卷地整整齐齐的麻纸。
“诶,这还有个箱子…呵,全是些废纸…一并烧了吧…”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