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壮士,草民与徒弟要为叶姑娘施针,此乃独门秘法,您…可否回避一二…”
“神医”一脸讪笑,脸上松松垮垮的皮肉挤出层层皱纹,刻意佝偻着腰,回头看向霍风。
“回避?吾可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替陛下守着叶姑娘。何来回避一说?”
霍风朝着外殿陆景辰的方向虚虚地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表情有些可惧。
“呃…陛下也只是说,让您远远地守着…”
“哦?那还真是吾的过失了,胸无点墨,白丁一个,没听懂陛下的旨意。”
霍风故作怅然,从牙关中挤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向后退了半步。
药僮皱了皱眉,这侍卫,还真是难缠地紧。这哪是目不识丁?分明是听不懂人话!退半步也叫“远远地守着”吗!
罢了,不宜与此人再耗下去,速战速决才更有可能全身而退。
“咳…师傅。这位侍卫大哥也是忠心一片,我们快为叶姑娘施针吧,解毒之事不宜耽搁。”
“神医”复杂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药僮,无声嗤笑。既然他这个“好徒弟”都发话了,那么,他便不得不听。
“好徒儿,替为师取出银针吧。依我看,叶姑娘体内的的毒血,应是淤积在此处。”
“神医”指了指菱秋胸口上侧正中的穴位,对药僮点头示意。由于背对着霍风,他不用再装出一副医者仁心的样子,老迈的脸上凶光乍现。
药僮盯准了穴位,从药箱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削铁如泥,锋利至极,以最快速度猛地朝叶菱秋的死穴刺去。
人的死穴格外脆弱,若是把握好力度按压,有助于某些疾病的辅助治疗。可一旦破坏此穴,刀尖哪怕只刺入半寸,也会令人一命呜呼。
霍风目如鹰隼,匕首的寒光一出,他的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迅疾如风地将之夺过,力道之大,直直地将这小药僮甩到了地上。
“你做什么!胆敢伤害秋儿,我要你偿命!”
药僮再次抬起头,霍风惊觉,此人已是变了张脸孔,竟是个女人!而那用于伪装的□□,已是如靴皮般杂乱地堆在了此人的脚边。
景辰一直在外殿蓄势待发,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刻提着佩剑奔入。转瞬之间,已是与这虚假的“神医”短兵相接。
殿内的情况,景辰已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此二人定是凶手派来的刺客,目的便是彻底置菱秋于死地。
古稀老人,怎么可能身板挺直,瞳孔清澈?他相信,像鹤远山这样的“半仙”,世间并不多见。
刀剑轰鸣,火星迸溅,如飞沙走石,狂风落叶。景辰佩剑沉重,力道惊人,一招一式皆下了死手,足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而那“神医”也是颇具武学才能,抽出袖中的短刀艰难地接着景辰的攻击。短刀乃玄铁制成,世间极品,又轻盈灵活,一时间难舍难分。
面对势如破竹的帝王,“神医”心神不稳,越发显露出颓势,手腕被这霸道的招式震地发麻。他习武数十载,还从未遇见过如此强劲的对手!
从前只认为,大梁皇帝是个徒有其表的花架子,即使屡次平定战乱,也多为那些智力超群军师的在旁协助,又有英勇无畏的武将冲锋陷阵。而皇帝本人,只是稳坐后方指挥罢了。
今日一见,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大梁皇帝,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
“倒是有两下子,方凝汐雇你当杀手,还真是下了血本…”
刚刚,景辰只是在试探此人真正的身手,并未使用内力制衡。此时,已是心中有数,便不欲再与其浪费时间。
内力凝聚,注于剑身。
“神医”彻底招架不住,连连退却,长袍之上,血迹斑驳。
只一招,长剑便架在了“神医”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只要你肯指认方凝汐,让她交出解药,朕便放你一条生路!”
“神医”轻蔑一笑。此情此景,当真悲凉,短短的几招,已将他的内力尽数打散,苦修多年的武功终是毁于一旦…
他成了废人,在江湖上还如何立足?如何引领一门一派?他千不该万不该,为了钱财和名利出山,揽下这害人性命的勾当!
悲愤至极,他仰天长啸,没有一丝犹豫,狠狠地撞上了景辰的剑刃,血溅当场,空气中的铁锈味,久久不散。
景辰看着剑刃上滴滴答答的血迹,眉头微蹙,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
还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可惜,跟错了人,走错了路…
见尘埃落定,霍风迈步上前,半蹲在血泊之前,一把扯下了“神医”脸上的□□。
清秀的年轻面孔显露人前,与他魁梧的身形不相匹配。怪不得演技如此漏洞百出,原来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景辰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怅惘,随后唤来了弦歌和几个侍卫。
“将此人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