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秋生病的这几日,属实减少了很多活动,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休养,唯一的娱乐也许就是弹奏景辰送她的新琵琶了。
南枝不通音声,这几日时常能听到姐姐弹奏,也感到心旷神怡,觉得姐姐的琵琶声中总是饱含着丝丝缕缕的情意,连种植药草这样的粗活都变得风雅起来。
自从那日她听到老大夫对自己医术的肯定,南枝学习爷爷留下的医书变得更加起劲,但苦于缺少经验丰富的医者的教导,进展还是慢了些。如果以后能找到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做自己的老师就好了,那自己一定能实现悬壶济世的梦想,将爷爷的医术传承下去。
景辰这几日也没闲着,除了照顾菱秋,他还要暗中操心朝堂上的事,如果战事未起,只是朝堂争斗的话,景辰即使远在延川,也能与那些老狐狸斗上一斗。
这日,景辰正在府上写信,脑海中盘算着怎样光明正大地带菱秋回宫,自己与大哥约定的半月之期已经近在眼前。今日天气阴沉沉的,浓厚的乌云遮蔽了天日,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倾盆大雨。
被景辰安排守在菱秋家附近的暗卫被天边突然响起的惊雷吓了一跳。这几日他和一个兄弟日夜在暗中守着,可这偏僻的小村子连过往行人都十分寥寥,哪有什么危险?想必陛下是过于谨慎了。
惊雷过去,暗卫又打了个哈欠,这鬼天气,还是呆在屋子里睡觉最为合适。
突然,一群手持各式武器的黑衣人闯入了他的视线,大雨霎时倾盆而下,淋漓的雨声掩盖住了黑衣人们身上佩刀佩剑撞击发出的金属声。
暗卫慌了神,赶快叫醒身旁还在昏昏欲睡的同伴,让他快去禀告陛下,自己会用性命护住叶姑娘,可来人有十多个,尽管他是数一数二的大内高手,也很难支撑太久,必须尽快来人支援。
菱秋看天色黯淡,也没了心思弹奏琵琶,只是坐在镜台前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景辰送她的一个样式精巧的茶盏,这是上好的美玉,晶莹剔透,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人物和几支梅花。
顷刻间,窗外乌云压顶,电闪雷鸣,菱秋心中一惊,暗暗生出几分不安。南枝此刻正在屋内翻着医书,这糟糕的天气倒是没有影响她好学的心情。
院门突然响起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伴随着轰鸣的雷声,显得有些可怖。干娘正在院子中收衣服,听到敲门声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某个邻居又来借什么东西了,于是打开了门。
可几乎是同时,门被屋外的黑衣人给砸开了,干娘被这门开的巨大冲击力弹在了地上,额头正好剧烈地磕到了石桌的边角。
“你…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干娘抹了把额头上的血迹,可怎么也抹不净,混着雨水像一条血红色的小溪顺着脸庞蜿蜒地流下,地面上很快聚起了小小的血色的水洼。
“呵,来干什么,来取你的命!赶快叫你家女儿出来,我们可没闲工夫和你这老妇多言!”黑衣人恶狠狠地说道。
“要我的命可以,可别动我的女儿!”干娘不顾额头上的伤,抄起身旁的锄头就冲了上去,对着最前面一个黑衣人的脑袋使劲抡了上去。
菱秋听到了院子中撕打的声音,手中的茶盏摔到了地上,顷刻间裂成了碎片,那上面雕刻的人物也随之四分五裂。她立刻冲出了屋门。
只见干娘正抡着锄头和一群黑衣人扭打,地面上雨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使这狭小的院子成了可怖的地狱。干娘毕竟是个老人,又受了伤,抡了几下,打伤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胳膊后就力竭地被凶徒再次打倒在地。
“娘!”菱秋声嘶力竭地大喊,随即冲上前去护在了干娘身前。南枝也冲了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去厨房拿了把菜刀,不顾一切地冲到前面向黑衣人们挥砍。
可南枝的力气怎敌得过这些残暴的凶徒,被一个黑衣人夺去了菜刀,伸手朝她的脖颈用力一劈,南枝就失去了意识,像一个破布娃娃倒在了雨水之中。
“南枝!”菱秋手无寸铁,只能将干娘抱在怀中,又撕下裙摆的一条,想为干娘包扎额头。可那汩汩的血液怎么也止不住,菱秋慌了神。
“秋儿,没用了,娘大限已到。我虽不是你的亲娘,可这些日子我们一家人相依相守,娘真的很庆幸有你这个好女儿,娘这一辈子值得了。可娘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和南枝,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娘会在天上看着你…永远…”
话音刚落,干娘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那双慈祥又总是微微弯起的苍老双眼缓缓闭上,再没了气息。
“娘!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人!您…您永远是我最好的娘亲…”菱秋泣不成声,抱着干娘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不想放手。可无论她怎样呼唤,干娘都再也无法回应她,再也无法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
“小娘子,我们也该说说正事儿了。你可还记得那日在小巷里,你和两个武林高手将我们兄弟几个一顿痛打的事?我们哥几个回去又被少爷痛骂了一顿,还挨了板子!这可都是拜你们所赐啊!”黑衣人一边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