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甘棠背对着邵骋,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在他的指节下感受到颤抖,如同某种受了重伤的兽类。可除了颤抖以外陆甘棠已经感受不到他身上任何情绪,覆盖标记简单粗暴地把除标记以外的Alpha全部隔开了,就像一个直白的讽刺。
既是嘲笑一个Omega的天真,也是在嘲讽一个Alpha的残忍,他们一个试图扭转Omega被信息素操控的局面,一个妄图仅用信息素把对方牢牢绑在身边,可最终他们似乎都败了,无论身心都输得一败涂地。
可陆甘棠没有后悔,她被咬得遍体鳞伤,总得还回去,否则这个伤口会溃烂留疤,也会让她记一辈子,就像那只小鹰留给她的伤口一样。这些年陆甘棠唯一懂得的就是越是心爱的东西越是容易在你心上划一刀,她已经一再跌倒,不能再像过去一样任由对方在心里留下经年抹不掉的伤痕,与其被腐蚀不如自己用刀狠狠剜去,痛一时或许才能解脱。
邵骋的手指就按在齿痕下方,陆甘棠能感觉到Alpha喷洒的气息离得极近,她闭上了眼,强忍住了浑身的冷意,说:“......放开。”
钳住自己的双臂宛如锁链,曾经让她有多迷恋,此刻就有多抗拒。陆甘棠的脸色因为邵骋的信息素变得逐渐青紫,她原本就在覆盖标记的观察期,邵骋的信息素让她接连被标记的腺体更为不稳定,浑身都在排斥着他的接近。
陆甘棠在震耳欲聋的拍门声中缓缓开口,忍着颤抖,却听着绝情:“......还是你要......再一次......对我强制标记?”
这一句话中似乎有某个词把邵骋燎到了,他几乎是瞬间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明显的痛苦的表情,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仅仅几天怀里的Omega就明显消瘦了一圈,她的背因两个Alpha信息素的对冲而痛苦地弯曲着,脊骨一寸寸贴着邵骋的胸口,硬得像是这个Omega的心。邵骋想把信息素收回,但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太难了,Alpha面对痛苦时的本能让他露出了犬牙,想要摧毁一切让他心痛的源头,邵骋只要一看到那段后颈,以及那个标记,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样,远比自己这些年受过的伤还要痛。他生平头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完全无法抑制自己的信息素,喉间止不住溢出低吼,脖颈间的青筋都显露了出来。
邵骋忽然把陆甘棠的上半身掰过来,让她深陷在自己臂弯,她身上明明全都是别的Alpha的气息,邵骋却松不开,反而还要吻上去,像是要通过这些纠缠驱逐别人的气味,也像是要和过去一样从这个Omega身上索要安抚。
可这次陆甘棠却闭紧了嘴,咬紧了牙关,哪怕身上每一个部位都疼得要命,也不肯再像以前一样回应,手紧紧抵着邵骋的肩膀,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邵骋发疯似地咬着她的下唇,追逐着,一直到脖颈,随着陆甘棠出汗,她身上散发的薄荷香更加明显,只是闻到就让邵骋觉得有刀子在心上剐,让他恨不得把她的肉撕咬下来。
最后他们倒在床上,邵骋在上,陆甘棠在下,直到空气中苦橙信息素浓度不知不觉降到了最低点,邵骋才喘着粗气放开了她。他刚才咬破了陆甘棠的嘴角,血染在发白的唇瓣上显得刺目,邵骋十指深深陷进她的病号服里不让她动,他像是要把陆甘棠的名字嚼碎在唇齿里,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哑得几乎听不见:“......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过一点真心......”
他只想亲口听她说,哪怕会一再崩溃,哪怕是在他心里再开一刀,他也认了。
邵骋在尽在咫尺的褐色瞳仁中看见了一头发狂的野兽,那是自己,是从未如此失控的自己,也是被逼到走投无路的自己。他抱着自己的Omega,却觉得自己即将要被丢弃了。
陆甘棠紧紧闭着眼睛,她的心跳得很快,也很用力,每一下都震耳欲聋,像是某种劫后余生的生理反应。苦橙味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慢慢淡了下去,是邵骋用尽了全力在压制,陆甘棠被攥地肩膀像是要断掉,却从疼痛中得到了短暂的清醒。
气管和喉咙恢复了畅通,陆甘棠艰难地喘气,手仍在下意识推开他。
这个细微的动作明显刺痛了对方,邵骋紧紧捏着她的肩,这一次几乎是怒吼出声:“到底有没有?!”
陆甘棠睁开眼,她的脸白得和床单几乎同色,因此显得瞳色和嘴角的血色更分明。
可那双褐色瞳孔中此刻什么也没有,陆甘棠抬起了手,轻轻碰到了他的颈圈。
——滴滴。
随着一声清晰的声响,原本拼接无缝的黑色金属圈骤然出现了开口,那一刻邵骋只觉得脖颈骤然一空,心里好像有一块也随之坠落。
他的手还紧紧握着陆甘棠的肩膀,那个曾让邵骋觉得耻辱不堪的束缚环却已经掉到了陆甘棠身上,瞬间就让邵骋丢失了所有的声音。
陆甘棠放下了手:“......你走吧。”
话音刚落,门突然从外面被踹开,保镖们没见过如何盛怒的陆毅,他们都经过严格的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