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甘棠被捞出来时皮肤都被冷水浸凉了,经历了方才那一场,她身上的热意却也没剩下多少,在这大夏天里显得舒服干爽。邵骋把她一手捞在身上,一手把两人的衣服粗暴扔进了烘干机里,没衣服穿也懒得找块布披上,不怕来人看见,陆甘棠敢一个人来这里想必是派了人盯梢,不是司机就是那个助理。
旁边有沙发,邵骋把人抱在身上坐了上去,陆甘棠动了动,邵骋胸口的火气没下去,不耐烦地制住她:“别乱动。”
陆甘棠看他烦躁的样子就觉得好玩,捏着他的耳朵碰了碰,见他撇过头冷眼看着自己,招猫逗狗一样懒洋洋靠在他肩膀上,朝他吹了一口气。
在野火里度过发情期总是不能尽兴,毕竟这儿怎么看都不是办事儿的地方,甘棠察觉到他心里有气,逗弄过后就没再开口,安静地听着烘干机发出的噪音。
她的头发还湿着,不停往下滴水,带着很轻的瘙痒。邵骋皱起眉,烦躁地把她的头发甩到一边,用手拧出多余的水分,全程没给她个好脸色。
“你真的没有话要和我说?”
这是第二遍问,邵骋用左手把她的脸扯起来,目光晦暗深邃。
陆甘棠闭着眼:“我要跟你们一起去第七区,这次行动逐魄的负责人是我。”
邵骋紧盯着她,表情没有丝毫松动。
陆甘棠没听到回应,在他沉稳的心跳声中睁开了眼,这个距离他们仿佛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见自己:“你好像不意外。”
邵骋在那几秒里沉默下去,过了一会儿说:“我猜得到。”
从酆俞年说出这件事要逐魄配合他就预料到了,这件事必须有一个陆家人参与,陆甘棠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你现在是中级研究员,虽然主管K系列的研发,但资历轻,想要在短时间内爬上去,获得逐魄所有人的认可,起码得有拿得出手的功绩。”邵骋的手指粗糙,厚厚的茧碰到皮肤不仅痒还有些疼,但陆甘棠似乎很享受被他抚弄,听他继续说,“就算上面没安排,以你的性格,也会主动申请去,这件事陆毅还不知道吧。”
陆甘棠一直盯着他的下巴和侧脸,过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信我吗?”
邵骋垂眸,沉默半晌道:“我和你之间,谈得上这个字吗?”
陆甘棠笑了,她抚摸着邵骋脖颈上的颈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逐魄虽然是陆家的企业,但向来是有能者居之,这是初代陆家人就定下的规则,以后也不会有人打破。当年我的父母从上代人手里接手逐魄经历了许多考验,这些我和陆毅也必须经历。我只是选了我想走的路。我不要只做Omega,我要做陆甘棠,我要别人看我的时候也只是看着陆甘棠。”
邵骋攥住了她的手:“你既然不想要第二性别的束缚,又为什么要用这个把我套住?”他眼神晦暗不明,把她的手按在颈圈上,抵着坚硬的边缘用力捏得她生疼,“你活得自我又矛盾,陆甘棠,你就是个混球。”
最后一句话从邵骋嘴里说出来,带了些咬牙切齿。
陆甘棠盯着他,反握住他的手掌借力吻住他的唇,两人的唇瓣都凉薄,却在吻中慢慢变得炙热,这种感觉犹如雪中取炭,让陆甘棠的内心激起轻轻的颤抖。
“我是。”
他说的都对,陆甘棠就是个自私的混球。
......
月上黄昏,然而此刻与刘岑面对面的陆毅却一锤砸上桌面,怒火中烧:“混账!”
他手里攥着这次逐魄要配合野火潜入第七区的人员名单,此刻已经被他一手捏皱,暴怒下Alpha的气场骇人,深褐色双瞳隐约可见凶光。刘岑看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件事甘棠已经同意了,这也是她自己的意思。”
“同意?”陆毅冷笑,“你们问过我同意吗?”
刘岑是陆毅的长辈,也算是看着他长大,听陆毅这么说也没有发怒,沉声说:“这件事就算是你爸来了也没用,他现在分身乏术,只身一人能扛多久?这件事你不能出面,一旦你不在第一区,逐魄只要出事就没人能保得住,那么甘棠就必须去。只有你们陆家人亲自去查,才能彻底打消所有人的猜疑,逐魄倘若被有心之人利用,或者沦为党争的工具,不管对哪边来说都是重创。平衡已经被打破了,难道你想陆家几代人的心血毁于一旦吗?”刘岑把儿子送走过,他明白陆毅此刻的心情,因此他放缓了语气,“这次我们做的准备很充分,甘棠不会有危险的,要相信我们的人。”
陆勉在上面周旋,却迟迟没有实际行动用于表态,他不用子女的婚事作为筹码完全是出于慈父之心,宁愿把所有的压力都担在自己身上,可这也让陆家的处境更加举步维艰。如今议会上已经有了把逐魄上交的提案,一旦通过,陆家就失去了最大的武器,最可怕的还不止是这个,渗透第七区的势力既然能掌握第七区的军备,就有可能掌握第一区的,他们是如何悄无声息入侵雷修那的第一区至今都没有查明,捉捕的俘虏都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