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骋再次出现在雷修那,大家都觉得他比之前看来不一样了。
这个年龄的男人,尤其是Alpha的成长速度是很迅速的,不管是变得粗糙的皮肤也好,还是肩膀变得更直更阔,骨骼在长开的同时肌肉也会随之变得更紧实坚韧,这些细微的却很容易让人察觉的地方会以一种不亚于信息素发散的速度吸引异性,这也是一种生物繁衍的本能反应。
Alpha最终定型发育在30岁左右,在此之前一切变化都是无法估量的。
邵骋第一次受到邀约是在回雷修那几天后,当时比赛后和他搭话的两个Omega壮着胆子在走廊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玩。除夕夜那天首都的中央广场有跨年倒数,这是第一区每年少有的几个大型活动。
秦江在一旁看着邵骋应下,等人走了顶了顶邵骋的胳膊:“你真要去?”
邵骋反问:“怎么?”
秦江只是觉得奇怪。邵骋如今仍然带着颈圈,但陆甘棠却好像不再拴住他了,这阵子邵骋和他私下活动陆甘棠也没说什么,他们明明才一起度过发·情期,但最近的考试测试陆甘棠也没有把邵骋带在身边。秦江不信陆甘棠不知道最近雷修那的很多Omega甚至Beta看邵骋就像是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不是纯种出身的邵骋给了异性们觊觎的空间。
当然这也有邵骋态度的原因,他对其他人的靠近并没有表现出很热切的态度,却也来者不拒,秦江好歹是纯种Alpha,在邵骋添加的通讯名单里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他一般加的都是家底不错的Omega或者Beta,这些人秦江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虽然不是纯种出身但家族产业遍布每一个领域,其中就有一些明显敌视纯种势力的存在。
秦江和邵骋因组队结实,后来一起参加特训,自然而然就处成了兄弟,对秦江来说邵骋是一个很值得看重的对手,却也是个捉摸不透的朋友,邵骋的能力能跨越阶级间的隔阂,但却无法消除本质上的心防,当然,换个角度看,邵骋也无法理解他们纯种的想法。
思及此,秦江摇摇头:“没什么,你去看看也好,之前听我爸说部队那边有动静,如果咱两都能被选上,这也是我们最后的假期了。”
邵骋看向他:“你想被选上吗?”
他记得秦江说过家里有意把他往舰队那边安排,关系也都打点好了,但如果是被调派,相当于一切要重新开始。
秦江笑了笑:“我无所谓,对我来说守卫第一区和第八星系是我们从出生起就注定要做的事,去哪都一样。”
邵骋闻言不说话,垂眸打开终端,刚才的Omega把集合时间地点发给了他,邵骋没回复。
秦江倒是好奇:“那你是希望被选上还是不希望?”
邵骋怎么看都对守护第八星系没有丝毫兴趣,事实上以前还好,如今各大区的关系紧张,基本算是各自为政,放眼看去也就只有纯种还残留着对第八星系的使命感,他们反对任何分裂战争,纯种根深蒂固在各大区,只要有一个区独立,对纯种和第八星系而言的打击都是巨大的,某种意义上纯种的命运和第八星系紧紧相连。
“我只为自己。”
邵骋出生在丛林,生长在丛林,那里是默认被第八星系各大区抛弃的地方,邵骋对这个抛弃了他们的世界没有任何使命感,他想要的只有自由与生存,这是最直白也是最难得到的东西。各大区有贫民政策,真的吃不上饭的人很少会惨死街头,在这个世界里人的出生仿佛就存在下限,生长在上面的人再不济也有完善的贫困资助,但丛林里死在犄角旮旯里的人每日都数不胜数。邵骋从小到大见过太多,他会那么拼命打拳有一部分是痛恨自己将来有一天兴许会死得那么没尊严,他们这些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继承了父母的失误注定要这么活着,最可悲的是他们的父母或许也同样是这样可悲环节的一环,这是一个残酷的恶性循环。
但邵骋没有余力去怨恨谁,这个世界的不公倘若真的该怨恨起来简直没个完,光丛林一个地方的就足够把第八星系淹没了。
陆甘棠考完试出来找到了站在中庭的邵骋,他一个人,秦江赶考去了。邵骋不用考试,正低头看着终端。如今已经是下午了,斜阳越过树荫使得他整个人隐没在巨大的阴影里,远处的云层是紫红色的,是下暴雨或暴雪的征兆。
陆甘棠走到他身边,斜眼看了一眼终端,给邵骋发消息的应该是个Omega,语气暧昧,邀请他在除夕夜倒数前到酒店开party,话里话外还有别的暗示。邵骋无所谓让她看见,扫了一眼房号就收起手机。
“你要去中央广场跨年?”
陆甘棠明知故问,在出考场的时候她就听见了别人的讨论,那些人像是为了刻意挑衅她故意说得很大声,抢夺纯种的东西会让有些人产生得胜的快感。
邵骋和她往外走去,闻言没有回答,显然不准备告诉她。
陆甘棠也不恼,没有追问。
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