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肠胃,自己心里没数吗?”陆临渊板着一张脸,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和却从眼角眉梢丝丝缕缕渗出,“把早点吃完再走。”
饶是薛兰泽智计百出,心眼多的让人一看就生密集恐惧症,到了陆队跟前也成了被镇压的孙猴子,只有乖乖就范的份。
她三下五除二干完两片涂满花生酱的烤面包,又用牛奶把满嘴残渣送下去,抻直脖子顺了半天,这才长出一口气:“我走后,你留在家里盯着风篁老师……他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我有点不放心。”
陆临渊抬手摁住她发顶,就像小时候做过的无数次那样,将她隐隐的不安劈头盖脸摁下去:“放心吧。”
薛兰泽“嗯”了一声,耳听得客厅里挺安静的,于是抓住他手掌,送到嘴边亲了下……然后毫无意外的,在他指根处留下一抹细微的红痕。
“我走了,”她说,“你们等我消息。”
陆临渊只觉得手指被她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被电打了,怎么着都不自在:“自己小心……市局那边有任何消息,我随时通知你。”
薛兰泽有心跟他多腻歪一会儿,可惜眼下形势不允许,她只能吻了下自己手指,然后隔空印在陆临渊脸上。
“别强撑,抽空也休息一会儿,”她低声道,“咱们稍后……可能会有一场硬仗。”
陆临渊先是耳根发烫,紧接着,他领会到薛兰泽的言外之意,眼神微微一沉。
世钧集团声名显赫,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占据了一块风水宝地,从薛兰泽居住的小区开过去少说要四十多分钟。当薛大律师终于飞渡重重关山,从早高峰的洪流中杀出一条血路时,时间已经指向上午九点。
薛兰泽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但凡站在公司门口,立刻从“居家逗逼”无缝切换成“职场精英”。她随手拨拉了下垂落颈间的长发,在前台小姐意味深长的问好声中走进电梯,缓缓升上二十九楼。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时,薛大律师终于明白前台似笑非笑的眼神从何而来。
——只见从电梯口到办公室的一路上,都被大捧的红玫瑰堆满了,鲜红花朵铺成彩路,让薛兰泽抬起的腿不知放哪合适。等她好不容易“披荆斩棘”,艰难地挨到办公室门口时,发现前面不过是小意思,屋里才是真正的“花满为患”。
大捧的花束塞满了办公室每一个角落,密集程度能让花粉过敏症患者当场发病,颜色更是缤纷多彩,赤橙黄绿青蓝紫,活像打翻了调色盘。
鲜花深处的人影悠悠转过身,一只手撑住桌面,左手臂弯里同样夹着一束盛放的玫瑰。他容貌英俊、西装革履,衬着满屋鲜花和落地玻璃窗外繁华奔忙的都市胜景,就像三俗小网文里风度翩翩又唯我独尊的“霸道总裁”轰然降临人世。
或许眼前的萧二少的确是“霸总”一枚,可惜薛律师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傻白甜女主,因此丝毫不为所动,甚至需要深吸一口气,才能将顶上喉咙口的焦灼与燥火强压下去。
“小萧总,”她用克制又疏离的态度,在自己和萧睿之间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你的态度和自作主张会给我增添许多困扰,如果你不肯改变做派,我可能不得不向萧总请辞。”
说话间,萧睿已经迈开步子,不疾不徐地到了近前,那捧形状完美、带着淡淡玫瑰水果芬芳的朱丽叶玫瑰也怼到薛兰泽鼻尖底下:“仔细看看,我觉得薛律会喜欢的。”
薛兰泽对玫瑰香不反感,但花束上纠缠着男士香水的味道,哪怕是价值四十万美元的帝王香水,也很难让薛兰泽生出好感。她抬手把鲜花推到一边,却在花枝间瞥见一张黑色卡片,角落里印着一条奔腾欲飞的金龙,旁边还有OCBC的字样。
薛兰泽不是学金融出身,但也知道OCBC代表着什么——那是新加坡历史最为悠久的本地银行,也是亚洲最为领先的金融集团。如果她记得没错,OCBC发行的信用卡都会在左上角印一条金龙的图案,意味着“为最尊贵的客户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这是华侨银行发行的黑色主席卡,薛律应该听说过吧?”萧睿低下头,嘴唇离薛兰泽耳垂只相隔一线,耳语似的轻声道,“持有者必须是投资者的一员,全世界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有机会拥有这张卡,透支额度没有上限——不管是价值数十万美金的豪华跑车,数百万美金的珠宝,甚至上千万美金的私人飞机,都在这张卡的购买力范围之内。”
他含着胜券在握的笃定笑容,连花带卡推到薛兰泽面前:“薛律……喜欢吗?”
此情此景简直是对三俗小网文的名场面复刻,从台词到萧睿脸上那丝桀骜邪魅的笑意都一模一样,可惜薛大律师天生跟“三俗小网文”气场不合,并不会因为“霸总”一掷千金就生出丝毫感动:“抱歉,我有钱,不需要,小萧总请拿走吧。”
可能是见识过萧睿“不听人话”的能耐,唯恐态度表露得不够明白,薛兰泽顿了片刻,又往要害处补了一刀:“还有,小萧总下次再送花,请不要喷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