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笔录(1 / 3)

薛兰泽心知肚明,王珏平安获救就像一个阀门,当好消息传来时,潘多拉的魔盒也就此打开。

从这一刻起,两人间静水深流的矛盾彻底没了压制,一股脑翻上台面。

薛兰泽背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地拧在一起,她当然知道,陆临渊充其量只是怀疑,不可能有真凭实据,自己只要端出法庭上糊弄法官和公诉人那一套,陆临渊压根奈何她不得。

但薛兰泽不想这么做。

这些年,她周旋在三教九流之中,习惯了给自己套上一层又一层面具,久而久之,画皮和血肉长在一起,几乎成了第二层皮肤,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做戏。

只有在陆临渊面前,这层根深蒂固的伪装才会悄然脱落,让包裹在里面的人喘上一口气。

如果连唯一的避风港都开始地动山摇,必须戴着伪装逢场作戏,那人活一世还有什么趣味?

有生以来头一回,薛兰泽陷入天人交战的两难,没等做出决断,就听陆临渊沉声道:“你觉得,幕后推手是出于什么理由曝光这些罪证。”

薛兰泽诧异地看了陆临渊一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这个问题并不艰深,甚至有些过分简单,因为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一系列罪证环环相扣,目的只有一个——将王世钊钉死在被告席上。

“……世钧集团坐大到今天这个地步,没少得罪人,王世钊又是个肆无忌惮、不懂收敛的主,多少人表面上毕恭毕敬,其实等着盼着看他倒霉,”薛兰泽避重就轻地答道,“如果有人刻意放出消息,那多半是世钧的竞争对手想要浑水摸鱼吧?”

她一句话说完,两人堪堪走到十字路口,人行道对面的红灯亮起,陆临渊眼疾手快地拽住薛兰泽,将闷头往前走的薛大律师拖了回来。

薛律全身上下的神经元再次来了个乾坤大挪移,不远千里地聚集在被陆临渊手心触碰到的那一小片皮肤下,不由打了个哆嗦。

陆队没有愧对他“正人君子”的人设,危机解除后立刻撒手,胳膊背在人眼看不到的身后,指尖回味什么似的轻轻捻动了下。

“我倒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意味深长地说,“我总觉得,幕后推手之所以将罪证公之于众,不仅是想打击王世钊,更是为了让这些不为人知的罪行大白于天下……你觉得呢?”

薛兰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倏尔抬头。

恰好陆临渊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刹那间,两人直勾勾地看了对眼。薛兰泽第一次知道,人的瞳孔里能有这么多百转千回,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揣测、怀疑、审视、忌惮……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幽微情愫,都凝定在那一小片荡漾起伏的波光中。

薛兰泽背在身后的手忽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几乎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没让表情露出破绽。

“我怎么会知道?”她若无其事地笑道,“我又不是那龟孙肚子里的蛔虫,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陆临渊:“……”

自己骂自己龟孙,姓薛的混账玩意儿也算头一份了。

他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看红灯转绿,于是故技重施地拽过薛兰泽。薛大律师还没回过神,手指已经被包裹进温暖厚实的掌心里,脚步踉跄了下,差点撞上陆临渊不算厚实的肩膀。

她跟在陆临渊身后,亦步亦趋地穿过十字路口……就像小时候做过的无数次那样。

“不知道算了,”车流往来的喧嚣声中,陆临渊声音压得很低,原本极容易被淹没,奈何薛兰泽耳力太好,每个字都清晰收入耳中,仿佛一簇细细的针,稳准狠地刺中那根不为人知的弦,“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了……再告诉我吧。”

薛兰泽曾无数次推演“东窗事发”后陆临渊可能会有的反应,她做出千百种设想,唯独算漏了眼下这种情况——陆临渊竟然只是试探了一句,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了?

是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不需要再试探,还是……他真的不追究了?

薛兰泽不敢往深里想,越想越心惊胆战。

托陆支队的福,虽然煎熬四十多个小时的□□疲惫至极,薛律的精神世界依然电闪雷鸣、锣鼓喧天,当晚躺床上翻来覆去俩小时依然没合眼,最后睡着时,窗外已然透出稀薄的晨光。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感觉好像才刚闭眼,就被枕边“嗡嗡”震动的手机吵醒了。

薛兰泽有很重的起床气,因为睡得晚,早起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每每被人吵醒,随后一整天都会陷入暴躁的情绪中。

然而打来电话的人只用一句话就把她将发未发的情绪钉在原地——王珏醒了。

薛兰泽:“……”

她睁着困顿的眼,盯着天花板看了三秒钟,然后猛地爬起身,连妆都顾不上化,随便套了件衣服就要连滚带爬地往外冲……

然后被一个小时前起身的陆临渊薅住后领,摁到桌边吃完了早餐。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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