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足的睡眠,有利于你的病情恢复。”
“十点多了?你为什么还不去上班?”
费承允说:“能不能不要睁开眼睛就赶人?你生病了,需要人照顾,我在家里也能工作。”
“我不需要人照顾,你出去工作,我恢复得更快。”
“我不和你辩论。你起来洗脸,我让人把早餐端进来。”
唐海若这才注意到,费承允头脸都洗得干干净净,衣服也换过了——自己居然睡得那么死,什么声响也没听到。
费承允走了出去,唐海若慢慢吞吞地下床,到浴室去洗澡。
保洁阿姨见缝插针地溜进卧室,把窗子打开通气,把费承允的睡具搬走了。
两只瑞典kosta的水晶动物杯,并排摆放在洗漱台上。
一只是憨头憨脑的小熊,一只是伶俐乖巧的小狐狸,活灵活现地蹲在杯底,被一层薄冰似的玻璃包裹着。
小熊杯子里,插着支超级黑色的Reinast牙刷;而小狐狸的那只里,则插着一支同款钛合金本色的。
“唐海若,”
费承允隔着浴室门提醒她说:“钛合金色的那支牙刷,是给你预备的。”
唐海若冷眼看着贴靠在一起的杯子,想起江居名品的浴室里,雷翊上亲手制作的相拥考拉情侣杯。
眼眶又涌上泪来,她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发着狠地在嘴里用力搅动着。
雪白的牙膏泡沫,逐渐变成了粉红色。
四千多美元的牙刷,照样能把牙龈刺出血来。
尖锐的痛觉,让后悔麻木的心,感到一丝自虐般地痛快。
她足足刷了五、六分钟,然后把沾满鲜血和泡沫的牙刷,放到水流下冲净,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内。
掬了两捧水漱了漱口,又胡乱洗了几下脸,唐海若眼神冷漠地抬起头,对着镜子查看自己的牙齿。
镜中人面色惨白,两眼红肿,齿龈破了好几处,殷红的鲜血顺着齿缝蜿蜒流下,看上去就像斯拉夫传说中的吸血鬼。
她机械地走到淋浴间,脱掉短袖衣裤,扔进门边的洗衣筐内,站在莲蓬头下,把水阀开到最大。
强压水流倾泻而下,细密地冲击在皮肤上,针刺般得疼。
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水瀑中,唐海若无声地流着眼泪。
雷翊上,不要再喜欢我了。
洗完走出淋浴房,一旁的衣架上挂着替换内裤,还有一套青灰色的真丝家居服。
唐海若把衣物换上,一扭头又瞥见了洗漱台上,那对刺眼的漱口杯。
她满心怨愤地走过去,抓过小狐狸那只,狠狠往地上一摜。
水晶玻璃摔在大理石地面上,迸出清脆的四分五裂的声音。
“唐海若!”
门外的费承允一声惊叫,弹簧一样蹦起来冲向门口,狠命去扳房门把手。
把手纹丝未动,门锁从里面锁上了。
“唐海若,是不是杯子摔了?小心些别伤着!你把门打开!”
费承允生怕唐海若是一时想不开,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竭力维持着镇定的语气。
唐海若低头看着脚边一地的碎玻璃,心里恍惚有种想把脸扑上去的冲动。
变成一个丑八怪,以貌取人的费承允,应该马上会放自己走吧?
突如其来的可怕念头盘桓在脑中挥之不去,好像一个站在高高楼顶上的人,莫名生出那种飞身跃下的欲望。
浴室内的寂静,令费承允心里的不安和恐惧成幂指倍数增长,他顾不得多想,一拳砸向门上镶嵌的彩绘玻璃。
“哗啦!”
唐海若吓得一个哆嗦,恍惚中抬起头,就见一只血肉模糊的手,从棱角尖锐的玻璃破洞中伸进来,摸索着拧开门锁旋钮。
浴室门闪开一条缝,费承允探头向内看了一眼,见唐海若远离门口、侧身站在洗手台边上,才“砰”地一声把门推开。
破碎的房门玻璃,“稀里哗啦”震落下来。
费承允黑着一张脸,带着隐隐的怒气,踩着满地的玻璃碴子,大步走了过来。
唐海若脑子都不会转了,只呆呆扭脸望着他。
费承允一言不发,左手将唐海若往怀中一拉,右臂弯夹住她的两只胳膊,左臂托住她的屁股,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走到浴室门口,他将鞋底扎着玻璃碎片的拖鞋一甩,赤脚迈进客厅。
“大少爷!”
保洁阿姨听到响动,提着扫帚和簸箕跑进屋,就见从浴室到客厅,地板上滴了一溜的血点子。
她慌忙扔了簸箕扫帚,追过来问道:“大少爷受伤了?”
费承允将唐海若往沙发上一扔,抓过她的两只手看了看,又扯下他的拖鞋,把两只脚底板检查一番,才直起身来答道:“没事,你去把浴室收拾干净,小心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