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来我在你这儿没有一点好印象。”时境迁说,微微垂下眼搅动着碗里的馄饨。
“我对你的印象比较复杂,不过不算坏。”黎苏说,眼前的人就是原作中的恶魔男配,但是她却无法把他们重合在一起,“先吃饭,要凉了。”
“嗯。”时境迁低头,在她看不清的地方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吃完走出馄饨店,时境迁说:“这家店名字挺特别,馄饨味道也不错。”
黎苏说:“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经常来吃。”
他们一起往学校走。
时境迁说:“你还想知道什么?问我,我告诉你。”
机会难得,不问白不问,黎苏说:“你是因为什么休学的?”
“精神病。”时境迁很随意地说。
黎苏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个反应跟以前听到这个答案的那些人一样,先是惊讶或者惊吓几秒,然后小心地安慰说没有关系。时境迁并不在意,但是过了好一会她还没有说话,难道是吓狠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黎苏说:“不是实话,没有必要再继续问。”
时境迁眉梢微挑:“你怎么知道不是实话?”
黎苏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精神病,但是我想你休学的原因一定不是这个。不想说的话可以不回答,不要糊弄我。”
她语气淡淡的,眼神清澈。
时境迁笑了下,说:“实话就是当时非常不愿意上学,就跑到校长办公室里闹,没控制好脾气,差点打了老师也是那个时候。”
“哦,这个听上去更加可信。”黎苏说。
时境迁说:“我没有精神病。”
他解释得过于一本正经,黎苏没忍住笑了:“知道了,我也没有说你有。”
“还有什么想要问的?”时境迁说。
黎苏犹豫了几秒,说:“这个问题有点唐突,你可以不回答。你姓时,为什么会叫‘境迁’?”
时境迁沉默了挺长时间,黎苏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正准备开口岔开话题的时候,他说:“因为——时过境迁啊。”
“果然。”黎苏说。
“什么?”时境迁疑惑地看着她。
黎苏说:“那天你跟我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词。我想问的都问完了。”
时境迁问:“就这么两个问题?”
黎苏说:“暂时就这些。”
走到校门口,时境迁停下来,黎苏也跟着停下来。
“谢谢你请我吃饭。”时境迁说。
“不客气。”黎苏说,“你不进去吗?”
时境迁顿了顿,说:“我请假了,工作原因要去一趟外地,一周后回来。”
“哦。”黎苏淡淡地应了声,心中微微惊讶,她刚刚的问题,她只需要回一句“有事请假了”就可以,完全不需要回答得如此详细,他们的关系并没有熟悉到这种需要或者可以报备去向的程度。
她看着他,突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他大概很久没有对谁说过“我要去哪,去做什么”这样的话了,他的神情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说一下去向的人。虽然隐忍,但是她看懂了。
黎苏微微一笑:“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时境迁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清澈的大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他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声音:“你进去吧,再见。”
“再见。”
黎苏进了校门,走了二十几米突然停住。说不上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应该再回头看一眼,虽然这样做感觉有点缠缠绵绵的感觉,不太合适。
纠结几秒,黎苏还是回了头看过去,时境迁还站在原地,像是在目送自己。
已经有不少学生在往进来走,三五成群地从他身边经过。他站在人群中,高大、挺拔,黎苏却没来由地觉得他像一棵立在千丈悬崖上的孤松。骄阳长风、狂雨飞雪,都与他没有丝毫联系,他只有昼夜不变的孤独与坚韧。
收回飘远的神思,黎苏朝他挥了挥手,时境迁也挥挥手,距离有点远,她好像看见他笑了。
黎苏继续往教室走。
时境迁看着她走远,即使她的身影被树挡住了,也没有收回目光,直到估算着她到了教室,这才微微垂下眼帘。
他拿出一直放在左边裤子口袋里的手,手里拿着手机。告别的时候他准备要她的电话号码的,后来又觉得这样做有些突兀。
身边走过的人越来越多,时境迁把手机放回左侧的裤兜里,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