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指着一张成绩单说：“我看了她前两年的所有成绩，一直处在年级中游水平，最好的一次也才刚进了年级前四百名。这学期又一个月没有上课，现在一下子考到了年级第一，不是大家不相信，实在是这事情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黎苏微微变了神色，心中的震惊丝毫不亚于两位老师。
什么情况？原主的成绩竟然这么差！虽然在一千多人里进入前四百也算是可以，但作为一个把考年级第一名作为临终心愿的人来说，这个成绩真的有点太……出人意料了。
杨征说：“这个班我也是这学期刚带上，对于黎苏的具体情况还不了解，但是我们还是要先相信学生不是，万一她是超常发挥呢？这也是有可能的对吧。”
“我知道，我也不愿意相信她会作弊，但是既然有学生举报了，我们还是要给一个说法出来的。我跟政教处商量过了，重考一次，周主任和我，还有你一起监考。”陈老师皱着眉头说。
杨征还想再说什么，黎苏先开了口：“陈老师，杨老师，我愿意接受重考。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给学校造成不好的影响，是我考虑不周。”
她说得冷静而有礼貌：“我觉得全部重考没有必要，从四门中随便挑选两门就可以证明了。公平起见，试卷不用这次已经考过的，老师们可以给我其他任意的试卷，我可以现在当场作答，您们觉得可以吗？”
陈老师没想到她会这么配合，思考片刻，给周主任打了一个电话，商量过后，周主任同意了，决定考数学和理综两门，不像语文和英语，这两门是最容易拉开分数的科目。而且周主任正好现在没事可以过来监考，也不用再安排时间了。
陈老师赶紧去各科老师那里要了两套试卷过来，都是挑选出来的难度与这次考试相当，并且还没有发给学生做的卷子。
几分钟后周主任来了，黎苏拿了一支中性笔，坐到考试位置——办公室里的沙发上，面前是一张小茶几。茶几有点低，她便问老师随便要了一本杂志垫在下面，就开始动笔了。
三个老师分别围着她坐在两侧，被这样包围着，平常的学生都会特别紧张，她却无知无觉似的很是淡然冷静，从下笔的速度来看思维非常清晰敏捷，倒显得监考的三个老师有些紧张了。
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少年微微偏过头看着认真做题的女生，她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试卷上。额头和眉毛都被松散的刘海挡住了，只能看到她低垂着的浓黑纤长的睫毛和挺直圆润的鼻尖。
像是被很神奇的事物吸引住了，少年安静地看着女生，没有再移开目光。
黎苏先做的数学卷子，用了五十二分钟，紧接着做理综，大题的步骤能省略的都省了，用时一个小时二十七分。考完后当场对答案，数学满分，理综扣了两分，她看错了一个选择题中的数字，所以做错了。
连续写了将近两个半小时，黎苏活动了几下手腕，抬起头活动脖子的时候不经意看到角落里的少年，他还保持着那个角度的站姿，眼睛看着办公桌，也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
站了这么久，都比军训站军姿的时间长好多，也许腿都麻了吧。
黎苏不想管闲事，但看着三位老师注意力还在自己的卷子上，犹豫片刻，她轻声说：“陈老师，那个……”
她看向少年的方向，陈老师这才猛然记起来屋里还有一个人，一时兴奋，竟然让这个孩子站了这么长时间，忙说：“抱歉抱歉，我差点忘了你的事，行了，赶紧回去缓一会，看在你站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这次就不让你写检讨了。但是你要记住教训，别再打架了，不要以为仗着成绩好我就不会处罚你。”
又打架了？
黎苏看向少年，恰好碰上他的视线。
少年很快就偏开了视线，仿佛是一次不经意地对视，他听话地说：“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他往出去走，步子很稳当，倒是看不出腿麻或者其他不适。
自己的事情做完了，黎苏说：“老师，那我也回教室了。”
周主任说：“好，回去继续认真学习，保持住现在的成绩，学校会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
“谢谢老师。”黎苏道了谢，跟在少年后面出了办公室。
记起上次他的疏离冷淡，黎苏觉得他应该是不喜欢与陌生人说话，便直接往自己的教室走，少年却叫住了她。只不过他似乎很不会留人，只说了一句“哎……等等！”就没有下文了。
黎苏转过身，略微疑惑地看着他。
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少年不自然地问：“你不记得我了？”
黎苏说：“记得，上次我们一起打过架。”
旁边就是年级主任的办公室，她却毫不在意地说出打架的事情，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小事。少年眼里显露出些微惊讶。
黎苏等了一会，见他又不说话了，便道：“我走了。”
她刚要转身，少年微不可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