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你早就死了!”
“是我亲手杀了你!”
“容儿,你怎么了?”崔国栋的问话,让崔容短暂清醒过来,他看向崔国栋,眼神中有颤动:“你终于不叫我玉松了。”
崔国栋:“......”
“我不是他!我不是他!我根本不是他!”
就在崔国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抚他的情绪时,崔容忽然抱头大叫,泪流满面。
“好,你不是,你只是崔容。”崔国栋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背,企图安抚他。
崔容却挺直了背,甩开他的手,对着不远处的空气笑道:“哈哈哈,盛玉松,你恨吗?你该恨的。”
崔国栋听了他的话,脸色也变了,“容儿,你在说什么?玉松他......难不成......不可能......”
从小到大受过的教育,让崔国栋不愿相信鬼魂之说,但他心里却莫名有些发慌。
“不就是一条命吗?你想要,我马上就还给你。”
听崔容这样说,崔国栋赶忙一把抱住他,看向他对面的空气,喊道:“要论起来,是我害的你,你要索命,就索我的好了。”
崔容一把推开他,笑道:“没错,就是他。如果不是他天天拿我和你比较,我又怎么会嫉恨你。”
“比起我,更该死的人是崔国栋。”崔容说的冷静,仿佛在说一个和他完全不相干的人一般,“他不配为人师表,更不配做一位父亲。”
秦瑰、万事通就在一旁看着,在看见崔容反咬崔国栋的时候,她不禁摇头:“崔国栋确实有错,但这和崔容是混蛋没有直接关系,明明就是他自己的问题。”
万事通表示赞同:“每个人都可以自己选择成为一个怎样的人,世上很多人遇见过不配为人师表、为人父母的人,但也有人成了对社会有贡献的,而不是人人都成了杀人犯。”
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很显然,盛玉松和他们的想法一致。
“你被崔国栋的期待压垮,只想着走捷径,甚至不惜杀人。你原本可以选择和崔国栋摊牌,可你没有。”盛玉松的话传入崔容耳中,他捂住耳朵拼命否认:“不是我的错,明明是他不好。是他逼我的,我根本不喜欢画画,我也不想开画展。”
“为什么一定要把父母的期望强加在我的身上!我想做我自己!”
崔国栋还是第一次听见崔容这样歇斯底里的喊叫,好像心中被什么触动一样,他忽然发现他这些年的执着,都是错的。
“孩子,是爸爸不好,我陪你去自首吧。”崔国栋忽然说道,整个人看起来无比冷静。
崔容看向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就在他准备拿手机按下“110”的瞬间,崔容一把将他的手机拍掉:“你疯了?!要死你自己去死!我现在可是美院的教授,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想不开自寻死路!”
“可是,我不想看你这么痛苦......”
不等崔国栋说完,崔容已经打断他的话,笑声刺耳:“痛苦?我现在一点儿都不痛苦!”
“真的吗?”崔国栋有些不放心地看向不远处的崔容,明明就在刚刚他还在抱头痛哭说着“想做自己”,这会儿却又留恋起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美院教授”职位。
他嘴上说的话和他实际的表现,是那样矛盾和分裂。
但崔国栋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指责他所做的一切。
崔容此时根本无暇顾及崔国栋的情绪变化,他看向不远处,眼中忽然重新有了光,喃喃着:“不见了。”
起初,崔国栋没听清楚。
过了一会儿,崔容哈哈笑起来:“不见了!”
他明明在笑着,可崔国栋却高兴不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确定,是他亲手将儿子推向了一条不归路。
刚才录完音,听出崔容根本没有自首的意思后,秦瑰他们便离开了。
回去别墅的路上,万事通感慨:“我还以为崔容会想通,那样倒能省下我们不少功夫。”
秦瑰无奈摇头,瞥了一眼一语不发的盛玉松,感叹道:“我们就不该对他抱有期待。”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是深夜,别墅的灯还亮着,罗十八和李功还坐在电脑前忙碌着。
听见脚步声,李功起身到了秦瑰面前,将手上拿着的东西递了过去:“国外那边我打电话过去查过了,确实没有一位叫崔容的学生,这是国外校方传来的证明。”
大家心里都清楚,二十多年前,崔国栋只是帮崔容办了出国手续,但实际上崔容根本没出国。
他变成了盛玉松代替他去了美院,一直到现在。
有了这纸证明,至少能够佐证崔容没有出国的事实。
虽然还是不能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
“那个整形医生有联系上吗?”秦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