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笼咏鹤(七)(1 / 2)

怎么又是他?

陆嘉芩难以自抑地回忆起先前已经想过一遍的那些事来,而后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说来也好笑,成庆帝其实并不缺批折子的人,毕竟实权还握在他手中,批折子只是叫个人打工而已,晋王巴望着这个offer已经很久了,但成庆帝就是不给。

他嘴上说着最宠爱,但其实什么人都不信,什么人都防。

陆嘉芩握拳咳嗽起来,旁边侍立的明鹊连忙倒了一盏温水送到陆嘉芩唇边,她喝下缓过气来,才有气无力地对丘大监点头应道:“好,孤久仰季郎君大名,便有劳丘大监替孤回话了。”

不就是眼线么,她东宫最不缺的就是眼线了。

丘大监见东宫点头,便满意弯腰告辞了,陆嘉芩令明鹊送客,等人一走便让宫女将藏起来的果盘送到榻前来。

只是再吃却没有之前那样甜了,陆嘉芩味同嚼蜡地尝了几个,便兴致缺缺地让人收拾了。

“之前的朱太医也是季侍郎引荐的,说来与我东宫有恩,你们将崇文堂旁边的卧房仔细收拾一番,不要让人觉得东宫待客不周。”

云鹂微低下头,“殿下放心,奴婢会亲自照看,绝不落人话柄。”

东宫上下因储君重病休养松下来的氛围,渐渐再次走入紧绷。

惊蛰过后,东宫那一片四四方方的天也阴晴多变起来,时不时便有一场雨洒进院子里,季恪行拎着一沓文书上门那天,恰逢小雨落尽,浇透青石路上片片苔花。

云鹂亲自在门口迎他,笑道:“殿下说郎君素来守时,从不肯让人多等片刻,故而命奴婢先在门口候着,郎君果然先到了。”

“崇文堂内已经泡好了茶,”云鹂引着季恪行往议事的地方走,“殿下身体尚未痊愈,太医叮嘱早晚都要在药汤池里沐浴,故而还要请郎君在崇文堂稍候,殿下就来。”

季恪行微微颔首,“微臣不急,请殿下务必保重贵体,收拾好了再来也不迟。”

云鹂引他至崇文堂前,便笑着弯腰离开了,季恪行等人走出去,才理了理官袍坐下。

禁宫规矩森严,东宫尤甚,外头守在门前候令的两个内侍都垂着脑袋,并不敢往里张望,季恪行正襟危坐了一会,便忍不住四下端详起来。

这里的布置倒是和前世他来时一模一样,裴皇后极善园艺,太子芩继承了她的天资,堂中博古架立在前侧,桌椅等物放得井井有条。

春时已至,左前方的窗户开了半扇,堪堪映出一点春色,季恪行能透过那缝隙看见不远处已经露青的芭蕉。

他像是被回忆烫着了,蜷起手指,不再四处张望,随手拿了本书册翻起来。

只是这些政务他早已谙熟于心,看来看去只觉得那些字眼惹人心烦,等待的时间竟然如此漫长,明明身处东宫之内,前世那些斑驳的记忆却一点点攀附上来。

前世也是等过的,甚至等的时间比现在要长得多,被她贬到岭南后,前半年日夜焦心,他恨她识人不清,忧她为虎狼所困,但那难以安眠的一夜又一夜,都没有此刻那般让他感到焦灼。

季恪行迫切地想要确认一件事。

这样怪力乱神之事,是不是竟然真的发生了……

季恪行的眼神慢慢从书页移到自己的手背上,那里平整光滑,微青色的经脉静静蛰伏在皮囊之下,不似前世如蜈蚣一样狰狞。

吞吐呼吸间,肺腑也不再像吸进了炭火一样灼痛,季恪行试着深呼吸,新雨之后,草木芬芳之气沁人心脾,十分舒爽,并无那要他咯血才能缓解的痛苦。

是真的……上天垂怜,让他重活了一次吗?

有人自正门走入,身影遮住了一片春光,声若清音,“劳季郎久等。”

季恪行全身一颤,闭了闭眼,起身朝陆嘉芩施礼,“参见太子殿下。”

未敢彻底确认的事终于补全最后一角,当真是上天垂怜,施舍了他一个改变一切的机会,让他重生到了她还未与那狼子野心反贼相遇之前。

陆嘉芩也是许久没有见季恪行了,这是忠臣,更是能臣,刚进崇文堂她就在打量,此刻走到季恪行面前,她才收回视线。

崇文堂是东宫最明亮的殿馆,用以惊醒储君待人接物都在世人眼下,不得轻视群臣。

她想起刚进来时看见的景象:季恪行半垂颈项,满头青丝让那青玉莲花冠固定得一丝不苟,半边脸逆着光,更显得侧颜挺拔。

紫衣官袍,君子温其如玉。

季恪行生得俊俏,是成庆帝钦点的探花,两年前进士科放榜,按照旧例,一甲前三名要骑皇马游殿阶道,以表天子用贤之能。

这也算洛京每三年一次的大事,殿阶道要经过洛京最繁华的朱雀大街,街市两旁尽是高楼,常有女子从楼上抛茶花,一是祝贺,二是示好。

大梁开国第一次科举时,那位探花郎就是与一抛花女一见钟情并结为连理恩爱一生,自此打

最新小说: 替嫁小妻:二少,得寸进尺 奶妈攻略 少年歌行:我是武当小道士 外室进府?主母重生后和离高嫁了 买来的禁欲夫君是太子 一夜惊喜:超级总裁喜当爹 天降萌宝:吻安,厉先生 神级策划:给修仙界亿点氪金震撼 家有卷轴通古今,我养成了未来首辅 重生末日之养渣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