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搭起了无数个帐篷,内里铺了羊毛毯子和长几案,几案上面摆满了瓜果肉条。五三成群地聚集在一起或嬉闹玩笑,或喝酒品茶。
碧桃递上了请帖之后,很快便有人引着阿涂来到了风林隐所在之处。碧桃则被留在了外面的大帐篷内等待主人。
风林隐今日穿了一身紫色深衣,上面绣了鹤绕祥云纹样,腰间配了和田暖玉雕刻的镂空玉佩,发髻用金冠高高束起,正举杯喝着酒,一派自在风流。看到阿涂过来,他如墨的眸色深了深,笑得一如往昔“阿涂,坐。”
阿涂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对面的青衣郎君看到阿涂貌美,立刻围过来问道“风林公子,这位女郎是?”
“关你何事?”风林隐笑着怼回去“你再不回去,你的林美人可就被别人抢走了。”
青衣郎君回头一看,果然自己爱慕的女郎旁边已经坐了另一个郎君。此刻他也顾不上关心阿涂是谁了,赶忙拱手道“多谢隐兄提醒。”话音儿还没落,人已经跑回了自己帐篷。
等帐篷没了其他人,风林隐靠在毯子上的引枕上,边喝着酒,边漫不经心地说“不是不想理我嘛,干嘛又来找我。”虽然笑着,说话的语调却满是哀伤。
阿涂看着他缓缓地说“昨日有事,有师兄在也不便细说,我今日来此便是想和你好好聊聊的。”
听到她提起白泽,风林隐笑得嘲讽,“他知道你来找我么?”
阿涂摇了摇头,并不明白自己去见谁和师兄有何关系。
“哦?阿涂才来了陵国不过半年,竟已经如此熟稔贵夫人之乐了么?”
中原世家贵族缔结姻缘时更看重门第匹配,并不怎么关心男女是否两情相悦,所以怨偶不少。这对已婚郎君们来说没什么,正妻之位虽给了世家贵女,但是并不影响他们娶心仪女子进门。心仪的女子如出身高些,贵妾平妻都可,出身若低些,小妾外室也没什么。实在是嫌后宅喧闹的,还可以在外面结交青楼红颜,他人知道了,最多只说一句风流倜傥,还是场美谈。
可对于得不到夫君宠爱的贵夫人来说,可就没那么美好了,免不了漫漫长夜空度年华。后来有些耐不住寂寞的贵夫人便学起了郎君那套,避着自己夫君约会俊朗郎君。
风林隐话里所指的,便是这个了。
可惜的是阿涂因为和白泽走的近,又被人以为是白泽的外室,并没人告诉过她如此秘辛。毕竟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谁会教二公子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呢?
所以风林隐的话,阿涂是一个字也没听懂。可是她还是敏锐的感觉这不是可以随意回答的,便没接话。
风林隐见她竟然连辩解也无,更为气恼,说出的话也愈加讽刺“可惜你找错人了,我风林隐还不至于如此堕落。”
“隐,你是怎么了?”
阿涂没想明白自己的哪句话惹得他如此。
风林隐一口干了手上的酒,抬头看着阿涂,她头上还是戴着桃林重逢时戴过的那支金乌发簪,三足金乌凌厉又华美,一看便知并非凡品。那日他便觉得碍眼,今日更甚。
他坐直身体,然后慢慢靠近了阿涂,两人的脸无比靠近,近到气息相互缠绕。两人靠得这么近,阿涂忽然觉得脸很烫,看小脸红彤彤的女郎,风林隐浪荡地笑了下,抬手直接将簪子拔了下来,直接抛入了帐篷前面的河水中。
看到阿涂不解地看着自己。
隐笑着道“阿涂可知,在中原,只有未婚夫或者夫君才可送女子发簪,寓意结发不离!你来此处还戴着其他郎君送的发簪实在是大煞风景。”
“我们不是......” 阿涂并不知发簪的含义,自己那个便宜师兄送自己发簪时,也没说过这个啊。
听到阿涂说的是“我们”,又想到之前阿涂与白泽并肩离去的场景,风林隐的妒恨之意又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他心内情绪翻涌,表面却笑着闲话,潇洒地将手中的酒倒入口中,然后凑近她耳垂,低声问道:
“阿涂,那你可知,赴男子的桑濮之邀意味着什么么?”
阿涂正欲摇头,风林隐忽然站了起来,同时伸手将她也拉了起来,揽着她的肩,向旁边的林子走去。
看着风林隐带着佳人走向树林,他们身后响起一片起哄口哨声。
走了不一会儿,风林隐停住了脚步,阿涂正想开口询问。却见他直接伸手捂住了阿涂的嘴巴,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把她的身体转了过去。
然后阿涂就看到前方林中空地处居然也铺了毯子,其上有一男一女,女子的衣衫已经半解,男子伏在女子身上,不时有让人脸红的声音传出。
阿涂也马上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立刻羞得满脸通红,捂住了眼睛。
原来,各国民风差异颇大,陵国民风开放,春日里不少男女也会于郊野求爱交欢。
风林隐见她窘迫至此,便将人悄悄带离了那处。待离得远了,他才松开了捂着阿涂嘴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