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崔氏遍邀陵国的世家贵族前往大司马府参加春日宴。让所有人意外的是,白泽也在受邀之列。
这日,碧桃早早地把阿涂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还在困倦中的阿涂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被按坐在了铜镜前任由碧桃摆布。
“碧桃,不用这么早吧?只是去参加大司马夫人的宴请,有必要这么隆重么?”
“有必要?姑娘,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那可是大司马府,不说大司马权势滔天,掌管着全国军需,连二公子都要礼让三分。单说大司马夫人,那是出身向氏的长房嫡女,他们向氏可对女郎甚是严苛。”
阿涂很是不解,“那也是对他们自家人严苛吧?他们还能管到我头上不成?”
碧桃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么说吧,之前有个女郎参加宴会的时候不甚打落了茶水,湿了衣裙,正巧被大司马夫人看到了。大司马夫人嫌恶地说了句,有失礼仪。从那以后,不仅是司马府的宴会,向氏的宴会,甚至连小官员家的私宴都没人敢邀请她了。
要知道,咱们中原的贵女可都指望着通过每年的各种宴会交换信息结识如意郎君呢。因为被司马夫人嫌弃,那女郎最后只得嫁给了个远房表弟,听说日子过的并不怎么好。”
阿涂笑着打趣道:“我的小碧桃,懂得可真多。”
“可是我不需要结识如意郎君呢?”阿涂被这小丫头唠叨半天总算是清醒了,也有了兴致同她玩笑:“我有阿隐了啊。”
“女郎!你小点声,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碧桃赶紧过来示意阿涂噤声,然后低声对她说“风林公子并未下聘,那就什么都不算的。女郎可不能随意说话,免得影响了将来的前程。”
“哦。”
怕了碧桃的唠叨,阿涂赶紧敷衍地应了。
两人说话间,碧桃已经把阿涂妆扮好了。今日碧桃给阿涂挑了一身碧色蜀锦制成的曲裾,已经渐渐长开的身体被勾勒的玲珑有致,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纤细脖子上的白蝶贝双鱼璎珞,璎珞上垂着两颗海蓝宝,很是灵动可爱。
白泽的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口,看到走出门的阿涂,立刻眼前一亮,笑道“阿涂如此颜色,让我有点不想带你去人前了。”
知道他惯爱拿自己取笑,阿涂也不理他,便径自上了马车。
***
大司马府离二公子府不算远,不到半个时辰二人就已经到了大司马府附近。
看着大司马府门前络绎不绝的马车,白泽眼神冰冷:“阿涂你看,我陵国的大司马是不是很风光。”
阿涂抬眼望去,上百辆马车排成一个长队,把宽敞的路堵的水泄不通。为了方便贵人们出行,大司马甚至派了一队人马专门在大街上驱赶闲杂百姓。
看着那队人马身上挂着的蓝底腰牌,阿涂诧异地道“军器监还管这种事儿么?”
白泽冷冷地嗤笑:“大司马掌管全国军需,军器监正是他直接管辖,这些小事儿都用不着他开口,自会有人帮他办的妥帖周到。”
“这就是公器私用?”
“不错,有长进,看来我给你的书你确实有认真在看。”
“那是自然。”
自阿涂跟白泽来了中原,她才发现自己对于朝堂之事所知甚少。别说为白泽出谋划策了,连听懂白泽和幕僚的话都有难度。
为了快速补上,每次白泽和其他幕僚谈事情时,只要他允许,她都会跟在一旁认真聆听,不懂的就等其他幕僚离去后去询问白泽。白泽有时候没时间给她讲的话,就会扔给她一些书让她自己研读。
让所有人意外地是,竟然不到一月,她便已经把陵国朝堂各级官员的管辖范围,国库收入状况,百业赋税比例,职田划分依据搞得明明白白。甚至对各个党派势力划分,三司,三公,大二争执所在都一清二楚。
连无影都感慨,聪慧之人果真干什么都出类拔萃。
等了半天,终于排到了他们。无影递上拜帖后,就有人引着几人来到了后园。
司马府的园子建在了梦泽之畔,从梦泽引水入园,并在园内建了无数水榭楼台,再用花廊相连,远远望去,就好似一片水上之城,蔚为壮观。
今日是春日宴,所以男女并未分席,而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不同水榭之中,喝酒、投壶、作画,甚是风雅。
白泽二人被引到了大司马和其夫人所在的水榭。
看到二公子到来,众人赶忙行礼。互相见礼后,白泽二人在水榭内坐下。
让阿涂意外地是,大司马崔应杰长相甚是儒雅,看到白泽到来,亲切地说道:“二公子可是好久没登过我崔府的门啦,可是还在怪我没同意给西北军拨军衣一事?”
白泽也笑得一脸恭敬:“晚辈岂敢,我也是担着上将军的名头的,自然深知,当家才知柴米贵的道理。大司马掌管全国军需,拨放军衣定是可着急需的地方,晚辈自不敢妄议。大司马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