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局势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白泽也稍微轻松了点儿。
这日正值午后,白泽难得有些空闲,想着此时阿涂定然已经起床了,这些日子她一个人天天待在客栈也是够闷的,便回来约她一起出门喝茶。
门被打开时,阿涂头发全部松散的披散在后背上,一看便是午睡刚起的样子。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垂到了腰间,盈盈的闪着光,衬托的小脸愈发精致。
白泽心里一动,心道,“老媪说的没错,确实是个好美的姑娘。”
听到白泽说要带自己出门喝茶,阿涂无奈地说“那你进来等等我吧。我正在梳发,你们中原的发髻实在是太难了。”在中原行走,三苗发饰太扎眼了,所以之前阿涂便更换了中原的服饰。衣服还好说,中原的发髻复杂,可实在是太难为阿涂了,每次她都要搞好久。
看着铜镜前的阿涂,挽好了拆,拆了再挽,白泽都有点儿看不过去了。
“有那么难么?我来帮你。”说着便抢过梳子给阿涂梳了起来,柔顺的青丝在他指缝滑过,因为靠得近,白泽甚至能闻到阿涂身上的淡淡香气,一时呼吸都有些停滞。
从镜中看到白泽拿着梳子乱梳一通,阿涂无语道,“师兄,你确定你会?”
“嗯,不会,你自己来吧。”白泽尴尬地说完就把梳子放回了梳妆台上。
阿涂不满地抱怨着,“早说嘛,平白又多浪费一些时间。”她愤愤地说完,准备拿起梳子挽个简单的发髻。
可是她刚拿起梳子,就停了下来,仔细的端详起了手上的梳子。
白泽见状,好奇问道“怎么了?”
盯着梳子看了好一会,阿涂忽然抬头看着铜镜内的白泽说道“我知道是谁在施蛊了。”
顾不上梳发髻了,阿涂直接将头发用丝带束起,扎起一个高高的马尾,直接就要出门“我出去一下。”
见她穿的单薄,白泽忙从旁边拿了件斗篷披在她身上,大大的兜帽盖住了她的眼睛,白泽又拉住她,低头细心地帮她翻折了下。
斗篷下传来阿涂平静的声音“如果我没猜错,施蛊之人,应该是酒馆的老媪,她应该来自苗疆。”
白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是在说那个和善的老媪么?
阿涂抬头,眼中带着悲悯,又重复了一遍“师兄,下毒之人是老媪。”
*
阿涂他们赶到酒馆的时候,酒馆还没开张,老媪夫妇俩正在打扫准备着。
看到阿涂和白泽过来,老媪愣了下,然后笑着询问“姑娘可是昨日落下什么东西了?”
阿涂没有回答,而是福了一礼,然后抬头看着老媪说道“我是阿涂,大巫的弟子,想求问媪为何如此行事?”
大巫的身份太过显眼,为避免徒生事端,阿涂不计划在中原用此身份。
“难怪姑娘如此面善,原来竟是大巫的弟子,快请坐。”老板娘给几人倒了水,也坐在了桌子边上,“可是姑娘的话,我听不懂,是有什么事么?”
阿涂看着老媪,温声再次询问“媪,为何施蛊?”
老媪也回望着阿涂沉静的面容,两人对望半晌,最后老媪冲着里面喊道“她爹,别擦了,休息会吧,那些东西,以后也用不到了。”
听到老媪如此说,阿涂心里咯噔了一下,忽然有点儿于心不忍。
可是想到义庄里那些病人,她还是继续问道,“媪,您早就认出我来自三苗了,对么?”虽是疑问句,阿涂心里的答案却是肯定的。
老媪笑得依旧温和,“不愧是大巫的弟子,真是聪慧啊!可是你是怎么想到的呢?”
“因为簪子,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带着的木簪上刻的是三苗特有的黄藤草,而您头上的发梳也是同样的图案。”阿涂之前在酒馆的时候,就一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直到刚才梳头的时候看到自己手上的梳子,才想明白,原来当时老媪看的根本不是白泽,而是自己头上戴的簪子。
簪子是很常见的款式,大街上随处都是,要说唯一特别的,便是这个簪子是之前阿粟娘送给自己的,上面雕刻了三苗常见,中原却无法生长的黄腾草。
又想到老媪的头上的发梳似乎也有类似的图案,阿涂就什么都明白了。
老媪微笑着听阿涂讲完,又平静地问“哦?那也只能说明我来自三苗,也说明不了什么,不是么?而且我长得这么像坏人么?竟让你直接怀疑了我。”
阿涂也恭敬地应着“是,这只能说明您来自三苗。但是有胆量在传说中青鬼夜行的深夜还开着酒馆的唯您一人,更何况府衙已经查到感染的人都曾是您酒馆的客人。这么多巧合,只能说明,你就是那个人。”
说完阿涂停顿了会儿,又温声说道“您不是坏人,只是个可怜人。”
听到“可怜人”三个字,老媪温和面具破碎了,面容都扭曲了起来“原来你都知道了啊......”
阿涂点点头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