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会将你忘了的!”
说完,她便盯着谢折言的脸看,可许久也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反应,似乎太过于平淡了。
唐葭有些泄气,但还是兴致勃勃地从戒子中将东西取了出来。
一件干净的衣裳,一把银白色的剑,和一个素雅的银戒。
方才桌上属于晨曦的东西已经被唐葭收起来了,此刻整个桌面被白色的衣裳铺满了,银戒是放在衣裳上流剑宗图案旁边的。
谢折言看着这些东西,沉默了良久。
期间,唐葭一直弯着腰,双手托腮,直愣愣地盯着他。
或许过了很长时间,又或许只是片刻,谢折言终于抬手,沉默着将衣裳上的一丝褶皱给理平了。
泛着凉意的衣裳似乎在发烫,烫得谢折言的指尖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谢谢。”
谢折言抬头,看向唐葭的方向,眼里满是郑重。
“只是礼物太过贵重,这储物戒和剑,唐姑娘你还是收回去吧。”
谢折言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银剑和银戒,然后又侧身,环视了一圈:
“还有云庭。”
“况且,我一个没有灵根的人,唐姑娘给了我也没用,这个储物戒戴在我手上,宝物生生变成了废铁,不值当。”
“你怎么能说它是废铁!”唐葭简直气炸了,“就算没有储物的功能了,只要我给你了,它就不是废铁!”
“不要就算了,我还不稀罕给你呢!”
唐葭将储物戒和银剑收了回去,气呼呼的跑到角落去蹲着了。
谢折言愣在原地。
过了许久,唐葭还是觉得不解气,她气呼呼地走到刻着字的地方,抬手想要将上面的字迹弄掉,但是指尖在触碰到冰冷的铁皮上时,又停住了。
“唐姑娘,对不起,我本意不是说银戒是废物,我是想说,我是一个废物。”
[我是想说,我是一个废物。]
唐葭的手就这样顿在空中。
片刻后,她站起身,朝着谢折言吼道:
“你怎能如此自甘堕落,你怎么会是废物呢?你见过哪个废物能修成人皇,你见过哪个废物能从被魔物操控的金丹期的棕熊爪下逃生,甚至反杀,你见过哪个废物能破了谢忱的阵法?你若是废物,那这天底下没有人不是废物了!”
唐葭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骂,将他骂醒。
她伸手给自己顺了顺气,心里默念道:不气不气,身体是自己的,长乳腺增生了得不偿失。全然忘了自己已经是灵体了,几乎不存在生病的说法。
她暂时不想看见谢折言,今天他老是惹自己生气,她从谢折言身旁走过,站在船舷边,手撑在船舷上,将头往外伸,感受着冷风刮在脸上的感觉。
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冷风中,方才谢折言的声音彷佛单曲循环一扬,在她脑袋里经久不散。
竟让她觉着有些可怜。
一时之间,她又觉得自己方才反应太激烈了,话说得太重了,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但一时之间又没有台阶下。
体内的信仰力快用完了,唐葭暂时将这件事放在脑后,开始扫视着下面的情况。
刚巧,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城池,城池的旁边山林中,还有一个溪流。
她转过头看了眼背对着她的身影。
还是破破烂烂的一身,衣裳上布满了血渍,脖颈上还有他为了做伪装蹭上的泥,方才看着他那张干干净净不染尘埃的脸还不觉得,现在一看背影,简直像个乞丐。
她默默地控制着云庭落地。
谢折言对此毫无察觉,他的目光还落在刻字的地方,但是眼睛却空洞无神。
他真的不是废物吗?
就算母亲不说,他也知道,对于自己没有灵根这件事,她是很失望的,他甚至看见有好多女修指着他和母亲的鼻子骂,说他们拖累了父亲。
或许母亲不知道,他很小就记事了。
在他们以为他还是一个只会咿呀学语的婴儿时,他就经常听见母亲夜里垂泪,看见母亲摸着他的脸,温柔又埋怨:“为何会没有灵根,折言,为何会没有灵根呢?你若是有灵根,那该多好。”
后来,或许是觉得他记事了,母亲再也没提过。
但母亲滴在他脸上的泪,母亲一次次温柔的质问,却永远的停在了他心中。
从没有人告诉他,他不是废物。
只有唐葭,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