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山里的事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
一轮残月从山间升起,皎洁的月光映在塔上,有一缕光透过花窗照在元真脸上,让他的一张脸显得俊逸诡谲。初见想容的那一刻,元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她穿着一身好似胡族的又不像胡族的衣服,衣服被山林树枝划破,还沾染了污泥汁液,一头乌发散落肩头,虽然那发丝凌乱,粘了树叶苍耳什么的,看起来十分狼狈,那张脸,也十分憔悴慌张,可仍然掩饰不住她独特的魅力。师父只说她是很重要的人,务必要带她回来,师父没说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来自何方。直觉告诉他,这个叫想容的姑娘,他未来的师妹,应该会让青龙观变得和以往不一样。
那日师父听完绿萼和猫头鹰的对话,亲自去了一趟山里。
元真还记得师父回来时说的一句话:这个孩子胆子还挺大,没有被吓死!
师父说的没错,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森林中随处隐藏着危险。她挺过来了,的确不一般。
……
想容从沉沉的梦中醒来,月亮已经升上屋顶了。
醒来的一瞬间,月光透过窗子撒在桌面上,她的背包静静立在月影里,就像一幅素描画,让人不知身在何处。
似水月光将她裹住,恍惚间她又回到了老君山下那家酒店里。
坠崖前一晚,月亮很圆很亮,似乎在提醒她,明日就是她的生日了。
去年的这一天,她没有和爸妈一起过生日,而是和贺川去了学校附近的一个主题餐厅。贺川请了乐队给她唱生日歌,又送她一枚钻石戒指跪着向她求婚。那晚整个餐厅的人都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
没想到今年……,一样的月光,却是天差地别的心境。
想容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她想找屋内的开关把灯打开,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里不会没有电吧!
回想这一路走来,想容忽然明白是什么让她一直觉得别扭了。她去过秦岭,到过华山,黄山武夷山也都去过,她所到之处,再绵密高耸的山头都有耸立的信号塔和电塔,那些连成网的电线是文明便捷的标志。
可这一路却什么都没有!
这时门外响起元真的声音:“姑娘可是睡醒了?”
“哦,醒了。元真你进来,快告诉我这屋里的灯在哪里。”
元真的名字在她嘴里已经朗朗上口了。
“姑娘先和我下去吃饭吧,等一会回来我给你点灯。”
想容一步跳了出来。
外面除了月光,也是乌漆嘛黑一片,比她坠落的山谷好不了多少。
“元真!”
想容声音有些颤抖。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落后。”
“姑娘……,你的话元真还听不太明白。”
“落后你听不懂?”
“不懂!”
想容觉得四周的气氛有些诡异。
“你知道什么是电吗?手机,汽车,飞机你都见过吗?”
“那些都是什么!我没听过。”
这还不是落后?想容的心要凝滞了。
“那你都知道什么给我说说!”
“……”
元真不知道说什么。
“说呀!”想容有些着急。
“我不知道姑娘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是这附近的事我都想听。”
“嗯……,这是青龙观,我师父在此修道,我也在修道,外面的世道很乱,盗匪猖獗,朝廷形同虚设,变民到处都是……”
“停停停停停,你说什么?朝廷?什么朝廷?”
想容惊讶的嘴巴都无法合拢了。
“朝廷就是当今皇上和一般大臣呀!”
想容头一歪晕了过去。
……
想容这一晕就晕到了第二天早上。
其实她要是单纯晕过去不会晕这么久,她是病了。
经过几天来一系列的变故惊吓,饥饿疲劳,还有那场雨,想容不病才怪呢!
她一觉醒来只觉得喉头发紧,浑身发冷,各处关节都酸痛。自从掉下悬崖以后,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昨天终于见到了活人,走出了大山,她一放松下来,立刻就支撑不住了。
想容无力看着坐在床边的元真,元真见她醒了,不无担忧的说:“你发烧了。”
“我知道。”一开口,两人都惊住了。
想容的声音哑的像换了个人。
“我去给你端汤润润喉。”
元真出去。想容撑着爬起来,在包里摸索着找出退烧药,喝汤有屁用,不吃药怎么能行!
不一会元真进来,手里端了一大碗面汤。
虽然病着,想容还是觉得很饿,特别特别饿,她忍着喉咙的疼痛,艰难的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