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各种与身份信息相关的证件。
整理到最后,她在双肩包里发现梁寻知的摄影相册。
完了,之前忘记还回去,到时候他真跟自己讨那三万块钱怎么办。
盛栀夏为了避免麻烦,拿出手机拨通对方的号码。
梁寻知果然不避世了,打过去的电话他每次都会接。
但就是拖得久了点,总是最后一秒才接通,声音懒懒的:“什么事儿啊?”
盛栀夏直入正题:“梁叔,这本相册我给您寄回去?”
梁寻知突然态度不佳:“嚯,你这丫头心可真大,快递给我弄丢了怎么办?赔得起么?”
不无道理,但盛栀夏真有些为难:“可是我明天的机票,总不能今晚飞过去送个相册再赶另一班飞机吧?”
“哎哟,你笨呐,我的工作室也在纽约!”梁寻知嫌弃地说,“这个都不知道,还想当我的学生?”
“什么?”盛栀夏当然知道他的工作室在纽约,但他的人在不在她就不知道了,“您的意思是,您终于决定回去打理工作室了?”
“歇够了,出山出山!”梁寻知悠悠承认,又叮嘱她,“那相册你保管好喽,到时候自个儿给我还回来,别弄丢了!”
盛栀夏还疑惑着,那头已经把电话挂了。
“......”她放下手机,站在书桌前继续整理。
难怪前几天在微博刷到小道消息,说有人路过工作室附近某条街,看到梁寻知悠哉悠哉拎着保温杯。
网友们还在好奇是哪位大导把他请出山的,但讨论半天得不出一个确切结论。
几分钟后,陆哲淮推门进来,带着刚刚洗完澡的温热从身后轻轻抱住她。
“还剩多少?”他问。
“我再检查一遍就行。”她将相册放进一个盒子里,转头看他,“对了,梁大叔居然真回工作室待着了。”
“是吗。”陆哲淮十分平静,好像早已知晓,“可能是待在家里太闷了。”
盛栀夏想了想:“也是。”
-
第二天,盛栀夏又开始踏上一道新的旅程。
其实她已经习惯在不同地点之间来回往返,所以不需要什么具有仪式感的告别,只简单跟朋友们发一句消息便准备登机。
就像一颗象棋跳到另一个格子上,跨越大洋也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不过她依旧不太喜欢漫长枯燥的航程。
盛栀夏一上飞机就开始犯困,但又完全睡不着。
陆哲淮倒很有精神,靠着座椅继续看她推荐的那些书。
盛栀夏安安静静靠着他的肩膀,眼皮沉甸甸地耷着,视线落向他手里翻动的书页。
“陆哲淮。”
“嗯。”
“他回到那不勒斯,但她已经不在了。”她困倦道,“你说他会后悔吗?”
陆哲淮漫不经心地答:“会吧。”
盛栀夏闭上眼睛,仿佛自言自语:“可是他后来还是跟别人结婚了,那个女孩对他来说可能就是一个小插曲。”
陆哲淮说:“不一定。如果是插曲,他或许不会写下这本书。”
盛栀夏睡意沉沉,没有再回应。
她心想,写书似乎也无法证明一份很深的情感。
或许只是纪念吧,纪念里带着一些对插曲的怀念。
要说有多执着,倒也未必了。
中途转了一次机,航程于纽约的夜晚彻底结束。
出了机场有司机来接,陆哲淮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车内光影流动,一路上她望着窗外,有些茫然地看着一片又一片迷离闪动的霓虹。
到达公寓的时候,她又在单元楼底仰头往上看,问:“一共有几层?”
陆哲淮轻描淡写:“没数过,八十多层吧。”
盛栀夏想着,这个高度,坐电梯都得花费不少时间。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接近顶层的视野尤其开阔。
四周城景环绕,透过整面落地窗,她能看见那栋高耸入云的大厦,与星罗棋布之间那条载满灯影的河流。
从走出机场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这个城市尤其忙碌,眼前这片行政区的建筑也密密麻麻,夜里处处闪耀灯火,像星河散落。
如果真的丢失一样物件,或错过一个人,在这里不一定能寻回。
“陆哲淮,我要是跑了你肯定找不到我。”她没来由地说。
陆哲淮把灯打开,室内开始漫起暖光。
他脱了西服外套走到她身后,在落地窗前抱着她,声线沉沉:“跑去哪,不上学了?”
盛栀夏转身,温然看他片刻,踮起脚尖吻他。
“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