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便挂了电话。
一抬眼,姜子柔正回头盯着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刚被夺舍了?”
盛栀夏掩饰般咳了一声,看她奇怪的坐姿,扯过一个抱枕扔过去:“哪天得了脊柱侧弯我看你还怎么跳舞。”
正好砸中后背,姜子柔哎哟一声,闭嘴了。
盛栀夏瞥到她手里的卷子,压根没做几题,于是找了只笔,过去帮她一起写。
两人盘坐在地毯上分工合作,姜子柔可高兴:“姐姐,您就是我的大救星!”
盛栀夏唰唰往下写,不出几分钟搞定一篇英语作文。
“救一时罢了,平时不还得靠你自己。”她随手翻了面,写阅读题,“那帮男的要是再没点分寸,知道怎么办么?”
姜子柔撇撇嘴:“一开始也的确是玩游戏,谁知道他们莫名其妙就嗨了。实在不行,我拿酒瓶子招呼呗。”
盛栀夏看她一眼:“真要这么刚,也不是不行。”
姜子柔琢磨片刻,担忧道:“那我要是进局子了怎么办?”
盛栀夏继续写着,语气和字迹一样洒脱:“能捞则捞,捞不了我陪你一起蹲。”
虽然是开玩笑,但画面感挺强,姜子柔呵呵傻笑起来。
边上的手机响了一阵,盛栀夏拿起来接通。
那边说了一串,她眉头渐渐拧起来,放下水性笔起身往出走。
很快响起门锁旋开的声音,姜子柔一头雾水:“去哪儿啊?饭快到了你不吃啊?”
“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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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捞人,其实就是对方打了架,警察让“家属”来接,而盛栀夏是对方唯一的“家属”。
她打了辆车匆匆赶往目的地,下车时没有注意到,街对面停着那辆熟悉的深色轿跑。
昏暗车厢里,陆哲淮一手搭着车窗,看见对面一个纤瘦的身影小跑着进了警局,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她来这里干什么。
片刻,副驾驶车门被一股蛮力拉开,又泄气似的关上。
“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找谁,一帮狗东西,分钱挺来劲,闹出事情来窜得比耗子还快。”周辰闭眼瘫在座椅上,“倒大霉,回去又得挨老头子教训。”
陆哲淮情绪淡淡:“你那个场子是该清一遍了。”
周辰筋疲力尽,摆摆手:“回头再说吧。”
车子迟迟没有启动,周辰纳闷儿,顺着他的视线往窗外一掠:“看什么呢?”
陆哲淮一言不发,眼睫微敛,视线久久停在远处,原本温和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暖黄路灯下,盛栀夏在路口的自动售货机买了瓶水,递给身旁的男生。
男生小麦色肌肤,一头利落短寸,穿一件黑色背心,手臂肌肉露出来,和身高一样显眼。
他接过那瓶水,拧开,仰头灌了大半瓶,喉结上下滚动。
盛栀夏抱着胳膊上下打量他,语气微讽:“陈聿,你行啊,日子过得挺折腾。”
陈聿灌完一整瓶,将空瓶子投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懒笑一声:“在别人手底下干活么,都是这样的,有人来场子闹事儿,那我肯定得掺和。”
盛栀夏看他这一身伤,真成野狗了:“钱比命重要?”
陈聿依旧是笑,他眉眼野性十足,笑起来倒有两个浅酒窝:“我命硬。”
近处有一排石墩,他挑一个弯腰坐上去,正好能仰头跟她说话。
“你吃饭没?”
盛栀夏耷着眼,不答反问:“要是我没回来,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回来了。”陈聿摸摸后脑勺,好像觉得自己给她添了麻烦,“警察打你电话的时候,我还想着让你敷衍几句,说你没空来领人,让我自己回家算了。”
盛栀夏踢他运动鞋:“我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
陈聿摇摇头,以为自己说错话:“当然不是!”
两人斗了几句又打闹了一会儿,盛栀夏站累了,也挑一个石墩坐他旁边。
陈聿调整坐姿跟她面对面,不知在想什么,忽然敛了笑意,沉声问:“在那边,没有人欺负你吧?”
盛栀夏觉得他此刻的眼神特别像那种护卫犬,跟小时候替她打架出头时一模一样。
她笑了笑,淡淡说:“没有。”
陈聿再三确认:“真的么?”
他满眼都写着“在意”两字,盛栀夏忍不住反问:“如果有,你要怎么办?”
陈聿眸色沉沉:“我会弄死他。”
盛栀夏听见“死”字头都大了,又踢他:“一天天死啊活啊的,能不能安分点。”
陈聿也不躲,心甘情愿让她踢,笑着:“只要你没事儿,我就安分。”
另一边,车窗全然降下,陆哲淮搭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收紧,又逐渐放松,手背筋骨愈加清晰,衬着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