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若无的触感从锁骨边缘离开,盛栀夏对着他嫣然一笑,坦然又单纯:“谢谢。”
她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心里那道门完全不用打开,只要她愿意,自己都能扒着窗户溜进来。
陆哲淮早就明白那些刻意,但还是佯装不知道,只留一丝纵容与关心,问她:“困么?”
秉着“失眠症”的设定,她淡淡摇头:“不困。”
“那看看电影吧。”他沉声道,“就当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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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映室内月影浮沉,微型落地灯从侧方打一束暖光,沿着俊朗眉峰晕染至凸起的喉结,勾勒清峻线条。
陆哲淮半蹲在矮柜前调试设备,帘幕缓缓浮现影像时,玻璃门被一股轻巧的力道推开。
“衣服——”还合适么。
这句话没能在他转头时完整说出。
白衬衫轻盈宽松,像一叶舒散羽翼,与未曾散尽的温热雾气融在一起,柔和地,笼罩亭亭玉立的身躯,衬着她颈侧一片绯红与细腻。
明媚又无瑕的少女姿态近在眼前,他触碰按钮的手紧了一瞬。
“衣服?”盛栀夏接过他微微沉凝的目光,若无其事道,“衣服挺好的,就是太大了,领子这块儿总往下掉。”
说完她拎着肩膀边的布料往上提了提,但效果适得其反,锁骨那片肌肤敞得更多。
绵柔与松垮之下一片白皙,陆哲淮淡淡错开视线,沉声说了句:“扣子系上。”
“你说扣子啊。”盛栀夏低头看了眼,又看向他,掩着作乱的心思坦然解释,“不小心扯坏了两颗,系不上了。”
音落,陆哲淮手指虚晃,一不小心按到开关,帘幕倏地变暗。
室内一片沉寂,盛栀夏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双手背在身后互相点了点,故意问:“电影,不看了吗?”
陆哲淮简短地:“看。”
...
其实衬衫纽扣没有被她扯坏,于她而言,那两颗纽扣既是试探,也是逐渐成型的信任。
在他用一枚别针拢紧那片衣领时,那份信任似乎彻底明晰。
二人随意选了一部九十年代的文艺片,画面色彩浓丽,镜头感飘渺无依。
他给她拿了条毛毯,让她盘腿窝在毯子里,靠在他肩上。
“你的失眠症,好些了么?”陆哲淮问。
文艺片略显枯沉,她不知何时打了个盹,含糊地回答:“嗯,好多了。”
“要睡觉么?”他放低声线,怕将倦意扰动,“带你回卧室。”
“不用,电影还没结束。”她离开他的肩膀,撑着沙发勉强坐直。
在光影晃动中,她沉沉地问:“你平时经常一个人看电影吗?”
陆哲淮静了片刻,语气稀松平常:“偶尔。”
盛栀夏慢慢眨眼,总觉得拨不开眼前那片雾,像在梦里,心里想的事情也不知不觉说出口:“我不喜欢一个人,没意思,总要有人陪着才觉得心安。”
陆哲淮淡淡看她,听她细声细气的,像在说梦话。
怕她睡着从沙发跌下去,他又伸手将她揽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独处不是一件难事,但假如永远没有热烈的情感相伴,人迟早成为一枝枯木。
似乎谁都喜欢被倾听、被陪伴,无一例外,但他从小被灌输的观念与天性相反,让他被迫成为一个并不真实的例外。
这间放映室其实空了很久,了无生气,他从未主动踏进。今天是唯一一次,有声、有影,有轻浅的呼吸。
每个人一生中必经无数个热烈的夏天,但在他这里似乎只有一个。
它是今后无数个纠缠难解的瞬间,是一个好几年都忘不掉的名字。
说不清是谁先开始的,最初也算不上百分百认真。但只要时间够长,就足以改变一切。
“其实,我挺喜欢看电影的。”盛栀夏困倦地笑笑,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弱,“以后有时间就一起看吧。”
她在身旁渐渐沉睡,几缕发丝从陆哲淮指间滑过。
不知她能不能听清,但他还是沉下声线,温柔回应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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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至多借宿三天,没想到转眼就快两周。
黎珣没个踪迹,盛栀夏每天给她打电话,但总是得不到像样的回应,不是忙线就是寥寥数语便挂断。
有一次她好不容易多说几句,盛栀夏听见她嗓音带哭腔,立刻担忧地问东问西。
但她说是因为感冒所以带了点儿鼻音,接着又把话题转向盛栀夏,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陆哲淮对她怎么样。
盛栀夏一个头两个大,赌气地说还能怎么样,好得不能再好。
陆哲淮给她留的房间在他隔壁,视野采光绝佳,只要睁眼就能望见河上某座桥,不拉窗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