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醒来是在家里,大概是山岸由花子打晕了她吧,是东方仗助送她回来的。林兰第一个反应就是兼职,看看时间,早上送牛奶还没迟到,赶紧就去了。接着就是学校小考,国文还是没及格,但是有提升,匆匆忙忙就离开了。
和医生约了放学时间看医生,心态积极,但是幻觉幻听什么的还是讲了,开了更多的药,拎着药盒子回家,吉良开着车从她身边经过,两个人都没有互相打招呼。
这样一个人生活就好了吧?
兼职的时候电话响了。
“仗助君?”
“兰……”年轻人似乎在烦恼,“你有空吗?”
“在午休,怎么了?”
“照顾小孩子应该怎么办?”
“小孩子?多大?”
“应该还是个baby,我们在路边捡到的,似乎是不小心被丢失了。”
“……”什么叫做不小心啊?“男孩儿女孩儿?”林兰问,“去婴幼儿的店,买奶粉,不方便去的话量一下腰围,看看多大的纸尿裤,小孩子多大了,婴儿车也要,衣服什么的先放一边,等我晚上下班,奶粉买易吸收的。我还有五个小时下班,能等到我那个时候吗?”
“嗯,杜王大酒店见。”
下班之后匆匆忙忙去酒店,仗助在哀嚎,一个老人抱着一个襁褓在哄着,里面有一张白乎乎的脸。
“……”幻觉吧?
“有水吗?”林兰问空条承太郎,把药吃了,深呼吸,开始摸索这孩子的牙齿,“刚开始长牙,不到一岁,但是大于六个月,量尺给我,量一□□长和腰宽。”小孩子很安静地趴在她的胸口,林兰深呼吸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很害怕自己不小心。
“仗助君,空条先生,这位是?”
“乔瑟夫·乔斯达,”东方仗助顿了一下,“我的生父。”
那位明显七十岁的老人,林兰表情凝固几秒,又迅速恢复顺畅,哪怕十几年了,非婚生子在这个镇上也还是被人津津乐道,“东方警官和东方女士知道吗?”
“我还没说……不知道怎么说。”
“要我帮你瞒着吗?毕竟东方警官……还会时不时确认我的异常。”
“拜托了!太Great了!”
林兰拍着婴儿的背部,表情是有些麻木的,是不喜欢但很熟练的状态。
她肯定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空条承太郎和东方仗助没有半点怀疑。
挑了一些留下用的,小票也在,第二天让东方仗助去退货换钱,“怎么会买这么多没用的东西……”
东方仗助:“乔斯达先生买的。”
林兰叹气,“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林兰看空条承太郎:“那么,我们先走了。”
“嗯,对了,有空来带孩子吧,算兼职,怎么样?”
林兰说好。
去拉面店吃的,东方仗助和林兰隔着两步距离慢慢走,林兰犹豫再三,说:“我会试探东方警官和东方女士的态度。”
“啊,谢谢。兰,非常感激。”
“是朋友嘛。”
朋友,她也能有朋友的啊。
林兰歪头:“仗助君,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是,成为父母是不需要资格的,人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和出生地,你没必要强迫自己去接受他是你的父亲。”
“……”
“我这么说是不是很没分寸,抱歉。”
“……不,兰,你是不是很讨厌你的父亲?”
安静了,她停下脚步,呼吸加快,通孔紧缩,手在颤抖。
“兰——”
她往前跑,跑回家,关门,依着门板慢慢下落,她抱紧自己,哪怕是想想都会害怕的程度,她不想,不想再看到那个男人。不想看到任何男人,男人只会是失职的父亲,酒鬼和暴力狂。
男人的浪漫和他们的女儿没有半分关系。
她们只是他们迷茫途中的产物。
日子照常,上学放学兼职赚钱,她给自己加大了药量,日子忙碌的话就不会想太多了,想太多了,不要想太多了。
敲门。
“岸边先生,”来送墨水的林兰的日语已经很好了,“您的墨水。”
“来得正好!”男人给她开门,“林!”
林兰努力微笑,岸边露伴是一个漫画家,有点病态那种,但是病态什么的,也不过是一种说法而已,岸边露伴喜欢和林兰聊一些中国的话题。
“林,”男人在笑,“你觉得家庭创伤这个话题怎么样?”
“我不太懂。”不怎么样。
“和我聊聊你的家庭吧,林。”
“没什么好聊的。”她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岸边露伴给的小费很让人心动,但还是觉得下次不要再来了,说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