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倒打一耙了。”
怀诺低头嘟哝,很认真地讲道理,“明明我也是路过,你非要给我扣个不好听的形容词,任谁也不高兴呀。”
说完就要往旁边走,可迟盛偏偏不吃这一套,他拦住她的去路,来来回回,直到怀诺终于忍不住出声,他才把一串银铃仍在她怀里。
怀诺没看清,也来不及去捞。
待定睛看去时,银铃不偏不倚挂在了外套纽扣上,轻微地摇曳晃动。
她不明所以拿在手心,听到迟盛慢慢道,“给你的。”
然后他看了过来,“可以辟邪。”
怀诺握了握手心,凉凉的。
她打量着银铃,一时安静了下来
迟盛看她发呆,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错身而过时,又顺带补充了句,“不要钱。”
怀诺心中一暖,决定把对他的坏印象清空。
她下意识道了声谢。
对方如同意料之内,没有回话。
医务室的门把手转了转,有开门声响,怀诺一下子如梦初醒,小跑着往走廊深处。
可无奈,冗长安静的走廊里,银铃随步伐撞来撞去,那道离去的背影,怎么看,都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
许母美眸一顿,觉得背影莫名眼熟。
忽地旁边一声笑,乍一听,竟有点像幸灾乐祸。
“天师?”
她看向印象里还算严谨的小辈,“你认识那个人?”
迟盛抵了抵唇,“不认识,就是觉得她跑起来很精神,有活力。”
有精神、活力。
两个词听进了耳里,仿佛在提醒她什么,许母眉间凝上了愁绪,她想起最近女儿身上发生种种怪事。
正要详细去请教,手机响了起来。
“喂?是以桑啊。”
许母面色微缓,“若欢一直盼着你过来呢………嗯,没事,你忙完再过来也行,有我陪着她呢。”
许母动作一僵,声音明显压低了许多,“阿棠?我也不太清楚,她来这里了吗?“
迟盛眯了眯眼,看向病房天花板那团的黑气,比雾还要淡,却吹不走,甩不掉。
看来比想象的要难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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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诺小跑下了楼,缓了缓粗气,从兜里摸出那串银铃。
刚才没被看见吧?她已经跑的很快了。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现在不是见面的时机。她正思索着,手指转了转银铃,仔细一看上面不仅有漂亮的花纹,还有不认识的梵文。
她停在原地,漫不经心地想,现在不仅有宿轻,还有了这串银铃,鬼怪什么的,应该不敢再过来了吧?
怀诺往外走。
外面晴空万里,就是风吹的有些冷,她摸了摸冻的发红的鼻子,小声叫了一下宿轻。
没反应。
后知后觉,想起他说要离开一会儿。
快过去一小时了,现在还没回来。
怀诺心头一时发紧。不会再也不回来了吧?他们现在能呆在一起,其实都是宿轻单方面的停留。
他要走,她也拦不住。
下意识左右看了看,除了湖边看书的人,就只剩骑单车经过的学生。
只好等了。
怀诺松了松心态,试图用好感度没掉来安慰自己,而就在这时,有人在身后喊住了她。
她吸了口冷气,些微清醒过来,回头恰好对上了宿轻的眼睛。
他站在不远处,逆着光,轮廓照的不太真切。手里的相机聚焦,最后捕捉到少女回头的一瞬。
过肩黑发散开,美的纯然灵动,少女眼睛弯起浅浅的笑弧,一抹惊喜被完美定格在了相片里。
宿轻看的很专注,等来了怀诺后,邀功般给她看,“诺诺好漂亮。”
“相机哪里来的?你拍的好棒。”
拍的真的很好,她垂睫看了半晌,觉得宿轻很有摄影拍照的天赋。
殊不知,两人距离靠的极近。
宿轻不经意抬眸,便见到少女白皙的脖颈,她身上的气息很特别,像雨后林涧,宁静到让人想一探究竟。
感受到少年低头嗅闻的动作,怀诺脸颊一红,摸了摸脖颈,“你在做什么?”
她退后了几步。
宿轻笑了下,新奇又温柔,“很好闻。”
不慌不忙,倒衬得她有些大惊小怪。
听见系统好感度上升的提示音,怀诺睫毛颤了颤,鬼使神差低头闻了闻,没有味道呀。
如果非说有,就是洗衣皂的味道。
怀诺动作很轻微,等她再想和宿轻讲话时,却见他朝自己走了过来。
不疾不徐,很快停在面前。
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