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主叹了口气,“唉!皇上整天忙着改革,哪还有什么功夫到后宫去呢。”
正说着,外面进来人回道:“王太后来给太皇太后请安来了。”
王娡进来给老太太请安毕,又给窦太主见过礼,方笑说道:“臣媳正要伺候老太太梳头呢,可是起来得晚了,不想都梳好了。”
老太太道:“不是你起来晚了,是大丫头来的早了。”
窦太主一旁笑道:“可是呢,我好不容易来早一回,要是再被你抢去了梳头,我可是罪过了。”
老太太道:“就是你不给哀家梳头,时常过来陪哀家说说话,哀家也高兴,好久没像今早这么痛快地笑几声了。”
窦太主道:“您哪,都是被那些儒生搞的什么‘新政’气的。”
虽是说笑,王娡心中不免咯噔一下,再瞧老太太,微微皱了眉,刚要拿话叉过去,听老太太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由他折腾去吧,哀家倒要看看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窦太主一面搂着老太太的肩膀,一面瞅着王娡说道:“太后啊,皇上年纪还小,你应该劝着些才是,精力得用在正地方,老太太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老太太道:“可是这话,刚才哀家还问呢,阿娇可有喜了,一打岔就混过去了。”
窦太主又重复道:“皇帝一心搞‘新政’,哪里顾得上这些呢?”
老太太不悦,“胡闹!子嗣事大!子嗣事大!你们俩个都是做母亲的,回去好好给我教导着,哀家要尽快抱上重孙子!”
窦太主和王娡一齐退了出来,窦太主犹嫌不够,一面走,一面笑道:“看来这个‘新政’啊,真的让老太太不高兴了。先帝那么大能耐,三个月就平定了七国之乱,也喜好儒学,可也没搞什么‘革故鼎新’啊?朝廷中这帮老家伙,个个才顽固呢,你要革掉他们的利益,不跟你拼命才怪呢?皇上才多大啊,继位没几天就搞这么大阵仗,怕是吃不消呢。论理,我不该说这话,可是皇上毕竟是我女婿不是,我胳膊肘总不能朝外拐吧?”
王娡知道她话里话外是怎样的意思,忙笑道:“可是这话呢,姐姐还不是一心为我们母子好,为大汉好吗?皇上毕竟年纪小,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先生个皇子出来才是正经。”
窦太主高兴道:“老太太也等着抱重孙子呢,倘或阿娇这会儿有喜了,老太太一准儿高兴,到时生气的心就都没有了。”
王娡又顺着窦太主的意思,说了好些话儿,二人才分别各自回去。回到崇明殿,王娡立刻吩咐人去请太尉田蚡进宫来。
田蚡听说王太后有请,不敢怠慢,找个由头便进长乐宫来。及至见了王娡,先问道:“姐姐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这样着急唤弟弟进来。”
王娡见他如先前一般逍遥闲散,问道:“你这个太尉日子过得很是快活啊?”
田蚡无奈笑道:“不快活又能怎么样?你弟弟我对军事一窍不通,一应大小事情都是下面的将军处理,每天无所事事,能不逍遥快活吗?”
王娡说道:“好歹你也跟着学一学,不要落了人的笑话才好。”
田蚡笑道:“姐姐这话糊涂,人家让你弟弟当这个太尉,就是什么都不懂才好。弟弟要是学会了,那人家还能放心吗?”
王娡四处看看,皱眉小声道:“你小声点儿,看叫人听见。”
田蚡道:“好了,姐姐,不说我了,你急着找弟弟来,可是后宫出了什么事?”
王娡不禁叹气,“还不是最近那个‘革故鼎新’,你这个太尉也是的,不知道劝劝皇上,还一味助着他。可是因为这个‘新政’惹老太太不高兴了。”
田蚡道:“我这个舅舅本来就是个没实权的太尉,如今皇上要搞‘新政’,别的忙帮不上,我能不帮着摇旗呐喊嘛。‘新政’是急了些,可是已经很能够初显咱们这位小皇帝的作为了,姐姐看着吧,将来这个‘新政’可了不得,这才哪到哪啊,咱们的小皇上啊,深不可测着呢。”
王娡道:“再有本事这时候也得收着点儿,满朝廷谁不知道,老太太喜欢黄老之术,重用的都是道家的人,皇上搞‘新政’尊崇的是儒学,重要的都是儒家的人,这不是明摆着跟老太太作对吗?刚才瞧老太太的意思,要是皇上再不收敛,她就要出手了。”
田蚡道:“出手,怎么出手?难不成她要废了皇上?”
王娡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先帝把虎符交给老太太,就是让老太太留心着皇帝呢,要是彻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依老太太的手段,怕是真的会废了皇上。再有今日窦太主也跟着敲打你姐姐我呢!”
田蚡道:“窦太主她跟着起什么哄,这个女人素来可恶,这次她又想占什么便宜?”
王娡道:“可是为这事找你来商量呢,她想让彻儿和阿娇尽快圆房。”
田蚡瞪大了眼睛:“姐姐你没说错吧,咱们皇上到现在还没跟阿娇圆房么?”
王娡道:“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