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还不信似的,“皇上同意他们的奏请了。”
窦太主道:“那女儿就不知道了。”
老太太端着茶碗的手不停抖动,显然动了怒气。就在此时,慧蝠从外面一溜小跑进来,急忙给窦太主和皇后请了安,到老太太跟前跪下说道:“太皇太后,奴婢有要事禀报。”
说时,眼睛看向窦太主,窦太主会意,携了阿娇就要离开。老太太道:“你们坐着吧,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慧蝠道:“回太后,奴婢听说,赵绾、王臧两人今日早朝要向皇上奏请,以后朝政之事不必奏请太皇太后。”
老太太听了,握住衣襟的手渐渐曲成拳头,问道:“慧蝠,消息可准确?”
慧蝠答道:“千真万确。”
老太太忽然道:“早朝开始了没有?”
慧蝠道:“还有一刻钟的功夫就开始了。”
老太太道:“速派人拿哀家的手诏,将皇上和一众大臣都请到宣德殿来,哀家有话对他们说。”
慧蝠领命火速派人去请皇帝和众大臣。
夏日雨多,东升的旭日瞬间被乌云淹没,天空淅淅沥沥飘起雨丝。皇帝得了太皇太后的手谕,只得带领三公九卿来到宣德殿,老太太正端坐在那里,旁边只有慧蝠陪侍着。
皇帝放慢了脚步,凌厉地扫视了周遭环境,方领着众大臣给老太太行礼。老太太说道:“罢了,都起来吧。皇上和众位大臣一定很好奇哀家为什么召了你们来宣德殿?”
皇帝起身,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说道:“请奶奶示下。”
老太太冷着脸道:“哀家召皇上和众位大臣来这里是要早朝议事的,今日哀家是以太皇太后的身份来和众位大臣一起议政,这里可没有什么奶奶!”
这分明是打皇帝的脸了,众大臣不敢言语,打量着会有好戏看。刘彻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还是笑道:“奶奶说得是,不知太皇太后要议什么政事?”
老太太高声问道:“御史大夫赵绾、郎中令王臧来了吗?”
众大臣中有两个人往前走了一步,齐声答道:“微臣在。”
老太太说道:“很好,你们两位都在这儿,话就好说了。赵绾,你这个御史大夫可是位列三公啊,还有你王臧,郎中令也是九卿之列,你们在先帝朝任过职,都是大汉朝廷的肱骨之臣,那你们给大伙儿说说看,御史大夫和郎中令应该怎样履职尽责啊?”
赵绾和王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走着官样话儿回道:“臣等应该恪尽职守,不辞辛劳,效忠朝廷,效忠陛下!”
老太太冷笑道:“这话儿回答得好啊,回答得漂亮啊!那哀家问你们,你们是如何恪尽职守的啊?”
接着话锋一转,不等回答,狠狠问道:“贪赃枉法,强占民田,纵容家仆杀人行凶,你们就是这么恪尽职守的吗?”
此话一出,外面天空顿时打了几个闷雷,皇帝和众大臣俱是心中一凛,赵绾和王臧也是面面相觑,感觉大势不好。
老太太缓和了一下语气,对着坐在身旁的皇帝说道:“皇上,有人参御史大夫赵绾和郎中令王臧贪赃枉法,强占民田,纵容家仆杀人行凶,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啊?”
刘彻倒吸一口冷气,说道:“他们替朝廷办事,难免得罪了人,有人故意诬告陷害也是有的。此事尚未查证属实,也不好就此定论。”
老太太又冷笑道:“要是都查证属实了呢?”
说着示意慧蝠将案件卷宗命人都搬了出来,一卷卷竹简罗在地上,跟个小山丘似的。
到此时,皇帝已心中了然,老太太早留了一手,这是冲着自己新政来的。天空中雷声又起来,哗哗地下起雨,刘彻只觉得雷声和雨声都是砸向自己的,劈得自己晕头转向,淋得自己遍体湿透。
他是皇帝,赵绾和王臧只是按他的意思办事,错不在他们,况且他们又是自己当太子时的老师,如今这样的场面,他不应该挡在他们的前面吗?
因说道:“奶奶,此事需从长计议,给孙儿一点儿时间,孙儿会处理好此事的。”
老太太道:“皇上会处理好此事?怎么处理啊?当着众位大臣的面说个清楚。”
皇帝笑道:“奶奶太心急了,总得给孙儿一点儿时间啊。”
老太太道:“这里是早朝,没有奶奶和孙子,皇上怎么又忘记了?”
老太太步步紧逼,皇帝一时语塞。蓦地御史大夫赵绾跪下说道:“陛下,臣也有一事要上奏。”
皇帝看看他,“什么事,你说吧。”
赵绾显得很亢奋,说道:“陛下,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微臣奏请朝政之事不必奏请太皇太后裁夺,请陛下恩准。”
“对,太皇太后应该颐养天年,臣也附议。”郎中令王臧随即附和。
一时间,雷雨交加,闪电齐鸣,忽明忽暗的光线在皇帝和老太太脸上交错而过,直叫人胆颤心寒。众大臣凝神伫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