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把扯过春宫图,突然喝道:“韩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给孤看这个?”
太子忽然变了脸,韩嫣慌忙跪下,“殿下刚才已经说过要赦免奴才的罪,奴才才敢拿出来的。”
太子忽又笑道:“孤也没说要治你的罪啊,起来吧!”
韩嫣遂起身,与太子一道津津有味地研读起来。正得趣时,忽见一内侍匆匆跑来回禀,“太子殿下,南宫公主请您快去救救她,公主说她不想嫁到匈奴去和亲!”
“什么?南宫公主要嫁去匈奴和亲?这消息可准确?”刘彘眉毛上扬,将手中的春宫图摔给韩嫣。
那内侍有几分吞吞吐吐,只道:“南宫公主正在皇后娘娘那哭呢,说是陛下刚和皇后商量的,南宫公主亲耳听到的……想来是准确的。”
太子切齿痛骂:“可恶的匈奴人,欺我大汉太甚,总有一天,孤要捣了匈奴单于的王庭,一雪耻辱!”
椒房殿中花香四溢,馨宁、馨安、馨淑三姐妹围坐在王娡身边。馨安泣涕连连,摇着王娡的手臂恳切道:“母后,女儿不嫁去匈奴,女儿打死也不嫁去匈奴。那种鬼地方的人,听说晚上要跟牲畜睡在一起,他们也不把女人当人看,不是打就是骂,女儿要是嫁到那里,还有活路吗?母后,您去求求父皇,千万不要让女儿嫁去匈奴啊!”
王娡默默垂泪,心里也难受得很。馨宁忽然开口道:“母后,二妹说得对,怎么能让大汉的公主嫁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我们大汉就真的那么怕匈奴人吗,为什么要和亲?既然想和亲,让他们匈奴的王子嫁过来啊!母后,您去和父皇说啊,父皇最听您的话了。”
王娡叹了口气,“女儿们哪,你们的父皇也不容易啊,如今咱们大汉还打不过匈奴,只好用和亲维持基本的和平。这次匈奴人索要真公主,真是让你们的父皇为难了,你们以为你们的父皇就舍得把安儿嫁去匈奴吗?他心里也苦啊!”
馨安哭着道:“这么说父皇是不会收回成命了,是吗,母后?”
王娡泪眼婆娑,一时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看刚才皇帝的意思,十之八九是要这么决定的。
馨安见母亲不回答,愈发哭得哽咽难奈。馨宁一向是大姐大的派头,果决说道:“二妹,不要哭了,不就是嫁给匈奴人吗,大姐替你出嫁就是了。”
王娡流泪道:“馨宁你又说傻话了,你与平阳侯曹寿已定下婚期,就要出嫁了,如何能替馨安再嫁去匈奴呢?”
馨宁一脸无所谓,“悔婚就是了。”
王娡摇头,“堂堂皇家公主,这般无信无义,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馨宁不高兴,“母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只有让二妹嫁去匈奴这一条路了吗?”
“二姐姐不会嫁去匈奴的。”身后传来一道响亮沉稳的声音。
“是太子弟弟来了!”三姐妹不约而同出声回望。
刘彘给王娡请安后坐定,瞬间三姐妹就像有了主心骨,尤其馨安,她总觉得没有他这个弟弟做不成的事,只要是他想做的或是承诺要做的,就一定能够做到。
刘彘淡定说道:“母后,父皇与您商量此事,可有定论了?”
王娡点头又摇头,“唉,母亲瞧那光景,大差不差的。”
刘彘笑道:“只要父皇没有下旨,儿臣就有办法。”
馨宁三姐妹喜出望外,终于收住了眼中的泪水。馨安更是欢喜道:“太子弟弟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的。”
刘彘起身作别,欲去见皇帝。王娡将他拉住,嘱咐道:“彘儿,你父皇的身体不比从前了,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慢慢地说,缓缓地说,你父皇再不能受任何刺激了。”说着,止不住流下泪来。
刘彘安慰道:“母后放心,儿臣自有分寸。”
近些日子,皇帝一直卧病在宣室殿。每日三遍用药吊着,行动就出一身汗。皇帝这般刚强的性子,却要日日躺在榻上,怎能不恼?越恼病情越加重,如此恶性循环,皇帝好不焦烦。
刘彘走进宣室殿内室时,就听到皇帝对内侍发火,越是想用力越是用不上力气,“你们都是死人哪,没看到朕喘得厉害吗,还不快把药给朕端来。”
服侍的内侍都战战兢兢,生怕掉了脑袋,小心翼翼捧过药碗,刘彘接了过来,示意他们都退下。他将药送到皇帝口边。
皇帝靠在床榻上,半眯着眼睛,“是彘儿来了啊,父皇不是说过了吗,不要总过来看朕,你要抓紧时间读书,尤其要研习军事,不懂军事可不行啊!”
刘彘答道:“儿臣谨记父皇的教诲,父皇还是先喝药吧。”
皇帝喝了药,苦笑道:“朕从前最不喜欢喝这苦汤药,可如今不靠它不行啊,再苦都得喝啊。”
刘彘只觉辛酸,忍住泪水,“良药苦口,等父皇病好了,儿臣还要陪父皇到上林苑狩猎去呢。”
皇帝摇头,“怕是没有那一天了。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