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问道:“陛下能撑过太子的婚期吗?”
张青生道:“微臣尽力用药,但娘娘知道,药力终有限,最多不过是三五日的光景。”
王娡一颗心突突乱跳,胡乱应着,“本宫知道了。”
太后也得了消息,一日几次派人来打听病情,不放心,又亲自过来看视。
皇帝躺在那里,瘦得可怜,窦太后摸着直心酸,眼泪生生往肚子里咽,也不让它掉下来。
皇帝安慰道:“母后,皇儿让您挂心了,天气越发冷了,还要劳动您老人家过来。”
太后说道:“不碍事,母后就是想你了。你好生歇着吧,母后看看你也就回去了。”
走到外面,冷风灌进眼睛里,把窦太后的眼泪都吹出来了。好在离了宣室殿,各处就有喜气了。
窦太后问道:“吹吹打打的这么热闹,是谁家在迎亲吗?”
慧蝠赶忙回道:“太后,皇宫附近哪有什么百姓人家,您忘了,明日太子就大婚了,这是乐府在演练呢。”
太后道:“哦,是了,瞧我这记性,明日彘儿和阿娇就成亲了,我还要喝喜酒呢。”
越日,刘彘和阿娇的婚礼如期举行,六礼程序一道不少,汉宫着实热闹了一把,只可惜老皇帝没能撑起来参加婚礼,一对新人到宣室殿给皇帝叩头,接受祝福。
皇帝勉力挣扎着坐起来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很好,早为皇家开枝散叶。”
汉朝婚礼都在傍晚举行,仪式之后,便是洞房花烛之夜了。服侍的女官一一退去,为一对新人掩好了门窗。
烛火辉煌,满室旖旎。不等刘彘为阿娇掀下红盖头,阿娇等不及,一把将盖头扯下来,不耐烦道:“没想到结个婚仪式这么繁琐,这盖头遮得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早想把它扯下来了。”
刘彘此时已经平躺在喜榻上,懒懒地道:“孤也累得够呛,你过来给孤揉揉肩膀。”
阿娇不高兴道:“凭什么我给你揉肩膀啊,怎么不是你给我揉啊,我还累呢,你先给我揉。”
说着,一头倒在刘彘身边,推了他一把,“快点,给我揉啊。”
刘彘翻了个身,“孤正累着呢,你还敢吩咐起孤来。”
阿娇听了,心里没好气,说道:“刘彘,不要以为咱们成了亲,我就怕你了!”
刘彘气道:“你这叫什么话,难道孤就怕你不成?”
阿娇继续道:“以后你最好不要欺负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刘彘腾地坐起来,摔下一句,“不可理喻。”
说罢,就要往外走。阿娇也霍地坐起来,喊道:“刘彘,你去哪里?”
刘彘怒道:“孤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阿娇追上去,扯住刘彘,“我现在是太子良娣,怎么管不得你。”
刘彘微用力挣脱,“不要跟孤一口一个‘我’,在孤面前你应该称‘妾’,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阿娇冷笑道:“我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当初你别娶我啊,既然娶了我,现在又嫌弃这嫌弃那的,你早干什么去了!”
刘彘眼中冒火,“你以为孤愿意娶你吗,还不是你母亲硬把你塞给孤的吗?”
阿娇气得哭道:“刘彘,你好大言不惭,也不知道是谁非要娶我,还说什么‘金屋藏娇’,现在想想真是恶心,我母亲为你争到了太子位,翻脸就不是你了!”
阿娇呜呜哭着,刘彘听她又扯出这些事情来,早已怒不可遏,指着阿娇道:“你这个疯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说着夺门而出,阿娇哪里肯放他走,从后面紧紧抱住,“你去哪里,我不让你走!”
守在外面的一众人等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都慌得跪下,苦苦哀劝。
刘彘越发心烦,使劲挣脱,“放开孤。”
阿娇哭道:“我不让你走,我就是不让你走。”
刘彘一使劲,阿娇一个没站稳,就摔在了地上。这下阿娇可不干了,就势在地上撒泼打起滚来。
刘彘看来,更是火冒三丈,气道:“大汉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正闹得不可开交,王娡忽然匆匆赶来,阿娇见了王娡,越发哭得伤心,“母后,您要给媳妇做主啊!”
王娡柔声道:“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这样躺在地上不成体统。”
阿娇每每见到王娡,总有些畏惧,如今她还是大汉的皇后,又是自己的婆婆,再不好不给她些面子的。遂起来,继续嘤嘤啜泣。
王娡拉过阿娇的手,抚摸着,“好孩子,母后知道你受委屈了,今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凭有什么委屈,先忍耐些。”
刘彘道:“她有什么委屈,儿臣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住口!”王娡用严厉的口气喝住刘彘,“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刘彘气愤,抬脚要走,王娡从后面喊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