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栗夫人还没有醒,皇帝就去早朝了。待栗夫人醒来,嗔怪道:“陛下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不叫醒本宫?”
木瓜笑着道:“陛下辰时一刻就起来早朝去了,不让奴婢叫醒娘娘,说娘娘累了,让您多睡一会儿,奴婢看陛下真是十分体贴娘娘呢!”
栗夫人听了,方转了笑脸,“陛下真这么说的?”
木瓜答应了,“是呢。”
栗夫人笑道:“陛下还说什么了?”
木瓜道:“陛下没再说什么,走之前还帮娘娘盖了盖被子呢。”
栗夫人喜道:“是么,看来陛下心中还是在乎本宫的。”
木瓜道:“当然了,娘娘和陛下是从小的感情,可有谁能比得了!”
栗夫人点点头,吩咐道:“你快打盆水来,服侍本宫洗漱,本宫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洗漱毕,又用了早膳,便到长乐宫给太后请安,陪太后说笑了一会儿,栗夫人笑道:“今日臣妾还想向老祖宗讨个恩典想家去一趟呢,家里稍信说臣妾母亲病了,臣妾想家去探望一下母亲,求太后恩准!”
窦太后笑道:“这有什么,去就是了,多带几个人,让她们服侍得周全些,别染了病气回来,你们都是侍奉皇上的,把病气过给皇上就不好了。”
栗夫人道:“臣妾都记下了,请太后放心,臣妾谢太后恩典!”
说着拜了下去。窦太后道:“去吧。”
栗夫人辞了太后,由一众女官跟随回了宫外的娘家,栗家人口也算繁荣,栗老爷和栗老太一共养育了七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栗贲在朝廷为官,其他子侄皆傍他生活。
栗贲见到妹妹回来,自是高兴,兄妹不及多叙,栗夫人直奔母亲寝室,栗母老泪纵横,挣扎着起来给栗夫人请安,栗夫人忙让女官扶了,泣泪道:“母亲,身体可好些了?”
栗母勉力笑道:“偶感风寒,吃过药了,已经快好了。叫夫人担心了。民妇跟你哥哥说了,不让告诉夫人担忧,他偏还是告诉了。”
栗夫人含泪道:“母亲养育女儿一场,生病了还不告诉女儿,岂不是叫女儿更担心。”
说着,垂泪不止。女官在侧,母女二人也不便多说体几话,又叙了一回,方到外间坐着吃茶。栗夫人又叫人好好款待女官,自己便寻了个空隙,找到栗贲单独说话。
栗贲悄问道:“妹妹今日回来,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
栗夫人道:“正是呢,有一件事要跟哥哥商量。”
栗贲问:“什么事?”
栗夫人遂将昨日皇帝酒后说刘非不堪立太子,刘荣长子可惜了的话说了一遍。栗贲问道:“妹妹是说皇上有意要立荣儿为太子?该不是一时酒后乱说的吧?”
栗夫人道:“陛下虽爱饮酒,也常常喝醉,但妹妹多年观察,陛下虽醉着,心里却是拎得清的,他想立荣儿为太子,绝非一时酒后随想,陛下似乎很担心太后会执意立梁王为太子。”
栗贲点头道:“妹妹这样说也有道理,最近朝廷上下也都议论纷纷,梁王威望如日中天,太后又偏爱他,一直都想立他为太子。陛下自然是不愿意的,他又不好执意反对太后,想借着众大臣支持荣儿为太子,对抗太后和梁王,倒是一步好棋!”
栗夫人道:“哥哥分析的对啊,妹妹也觉得陛下是这个意思,否则也不会对妹妹说那样一番话。”
栗贲握拳道:“看来这次咱们家的机会真的来了,荣儿有望当太子了!”
栗夫人道:“哥哥别高兴得太早,万一大臣们不支持荣儿怎么办?”
栗贲道:“现在朝廷最有威望的大臣当属周亚夫和窦婴,只要他们俩个支持荣儿,事情就妥了。这事也好办,窦婴向来反对立梁王为太子,只要咱们多加拉拢,再许他些好处,他自然是肯的。”
栗夫人道:“窦婴平时就对荣儿赞赏有加,妹妹也觉得他会站在咱们这边,只是那周亚夫意思如何,就不好说了。”
栗贲道:“周亚夫是个硬骨头,这次又打了大胜仗,眼里恐怕没谁了,不过,事在人为,只要他开得出条件,咱们就有办法满足他,陛下的这几个皇子中,还看不出谁还能和荣儿争锋,量他也是有这个眼力的!”
兄妹俩个相视一笑,就见女官在外说道:“时辰已到,请娘娘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