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拿过来,吓了一跳,这副鞋袜的尺寸比一般男人的脚要大出许多,显然不是七寸六了。
王娡也慌了,忙问绿竹,“跟陛下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绿竹本想帮王娡脱困,没想到却帮了倒忙,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磕头如捣蒜,“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皇帝本是个刚厉之人,如何受得这种屈辱,便冲绿竹吼声如雷,“滚!”
绿竹吓得连爬都不会了,这时,床榻上的小刘彘哭了出来,哭声比皇帝的骂声还要大。王娡忙将刘彘抱起来,拍着哄着,再一回身,皇帝已经不见了。
臧儿也听到了,忙忙地赶过来,正迎上皇帝怒气冲冲往外走,也不敢拦阻,只得走到里间看女儿。王娡便将刚才的事情说了,臧儿骂绿竹道:“糊涂东西,没有的事怎能乱说,反而让皇上更起疑心!”
王娡一面喂奶,一面说道:“母亲,您就别责备了,绿竹也是好心,只是这凭空怎么多出一个包袱,多出一副男人鞋袜来?”
臧儿想了一想,“漪兰殿不比增城殿,伺候的人有许多是后派来的,保不齐里面就有别人安插的手脚,准是有人忌惮女儿和皇帝和好如初,便设计了陷害女儿!这内室一般人轻易进不来的,必是极近亲的婢女才有机会下手。”
臧儿凌厉的眼神慢慢压在绿竹身上,绿竹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忙跪下道:“老夫人明察,绝不是奴婢干的,奴婢受了美人许多恩惠,服侍美人这么多年,怎会做出这种丧天良的事呢?”
王娡也道:“母亲,不会是绿竹,女儿相信她。”
臧儿扶起绿竹,又道:“你自然是对娡儿忠心耿耿的,我也信得过,只是我们在明敌人在暗,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咱们总得揪出这个人来啊!”
王娡道:“绿竹,你好好想想,这段日子都有哪些人进过内室,打开过壁衣?”
绿竹想了一想,“这段时间来看美人和十皇子的人很多,也有进内室的,也有没进的,但进来的只要奴婢在,奴婢都会陪着她们,从来没见谁单独进来过!”
王娡道:“你确定没什么人单独进来过?”
绿竹忽又想到,“哦,是了,前几日只有皃姁姑娘单独进来过,奴婢那会儿正在外间给十皇子洗尿布,皃姁姑娘到里间坐了一会儿也就走了,而且……”
绿竹开始吞吞吐吐,王娡催问:“而且什么?”
绿竹看了一眼臧儿,“而且那日奴婢恍惚看见皃姁姑娘手里拿着一个包袱的,不过……不过也没太看真切。”
王娡和臧儿互望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你没记错吧?”
绿竹摇头道:“才前几日的事,奴婢没有记错,不过,皃姁姑娘是美人的亲妹妹,奴婢打死也不会相信是皃姁姑娘干的!”
更晚时,臧儿唤了皃姁进来,母女三人坐下吃茶,皃姁打量着母亲和姐姐,抿了一口茶,笑道:“母亲和姐姐今晚好兴致,这茶的味道也不错呢,一定是皇上赏赐姐姐的吧?”
王娡也吃了一口茶,“妹妹猜得没错,是陛下赏赐的,妹妹若喜欢,姐姐就都转赠给妹妹如何?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姐姐有什么,自然少不了妹妹的,要是姐姐什么都没有了,对妹妹也没什么好处,你说是吗,妹妹?”
皃姁轻嗤一声,“姐姐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皇上那么宠爱姐姐,姐姐要什么皇上都会答应的,不是吗,姐姐?”
王娡放下茶碗,郑重道:“妹妹是不知宫中凶险,姐姐早就跟你说过,伴君如伴虎,帝王的情爱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皃姁笑道:“瞧姐姐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就伴君如伴虎了,难不成皇上又对姐姐发脾气了?”
王娡道:“这么说,妹妹知道皇上刚才来过这里了?”
皃姁笑道:“皇上一个大活人,想上哪就去哪,妹妹怎么会知道,妹妹只不过随口一说,怎么被妹妹随口说中了?”
王娡忽然冷下脸来,“够啦,不要再这么阴阳怪气说话了,我只问你,那副男人的鞋袜是不是你藏在壁衣里的,又是不是你让陛下来搜壁衣的?”
皃姁也不示弱,梗着脖子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是在审问犯人吗?姐姐既然怀疑是妹妹做的,可有什么证据?”
王娡气道:“证据?还需要证据吗?你我姐妹心连着心,你以为姐姐感受不到吗?”
皃姁怒道:“心连着心?姐姐的心可真的在妹妹身上吗?你现在是美人了,又给皇帝生了儿子,以后自然有靠了,那你可曾想过妹妹,妹妹将来要如何?妹妹想侍奉皇上,姐姐可曾帮过妹妹?妹妹知道因为妹妹的美貌胜过姐姐,姐姐是怕我得宠会抢了姐姐的位置,所以姐姐才总拦着妹妹和皇帝亲近!”
王娡激动道:“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后宫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再说如果你我姐妹同侍一夫,又情何以堪?又置陛下的感情于何处?”
皃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