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拦阻,王娡这一巴掌便没有打下去,说话之人正是太子。
馨宁见父亲来了,早“哇”的哭出声来,直向太子怀中扑去,哭个不停。
太子抚摸着馨宁的后背,柔言安慰道:“好孩子,不哭了,你娘亲是一时着急才动手打了你,没事的!”
馨宁呜呜咽咽道:“都怪那个中行说,是他告的女儿的状,这个狗奴才竟欺负女儿,爹爹要为女儿出这口气!”
太子皱眉问道:“中行说?中行说是谁?”
馨宁抹着眼泪,指着中行说恨恨道:“就是这个奴才!”
太子看去,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太监怯怯懦懦地跪在地上,半低着头,不住地拿手抹眼泪。
太子笑问道:“你就是中行说,你说说你为什么哭?”
中行说哭着道:“奴才没伺候好小主子,奴才觉得对不住小主子,求太子殿下狠狠责罚奴才!”
王娡近前道:“殿下,馨宁太也胡闹了,她把中行说吊在树上,然后让他从上面摔下来,您看看摔的什么似的,要不是臣妾发现得早,馨宁又要把他吊上去摔呢!”
太子回头笑向馨宁道:“你这个小丫头可够厉害的,要是个男孩子那可不得了!”
馨宁笑道:“爹爹,女儿要是生成男孩,早就练就一身好功夫,然后上战场,替爹爹杀敌,建功立业!”
太子来了兴致,“杀敌?杀什么敌?”
馨宁道:“当然是匈奴人啊,他们总是烧杀掠夺,欺压咱们边境的百姓,可不是咱们大汉朝的敌人吗?”
太子哈哈大笑:“好!好!馨宁好志气,比你那几个哥哥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王娡忙道:“殿下,馨宁是个女孩子,这样未免太骄纵了些!”
太子笑道:“我刘启的儿女,高祖的后裔,个个都应如此,要有霸气,没有霸气如何当得起皇家气派!”
馨宁见父亲夸奖,更是得意,拉着太子的手只缠在太子身边。太子笑道:“去吧,带你两个妹妹去玩吧,爹爹和你娘亲还有话说。”
馨宁带着馨安和馨淑一边玩耍去了。太子看着跪在地上的还在擦眼泪的小太监道:“中行说,这名字很特别,孤记住你了,好好服侍小主子们,下去吧!”
小太监诺诺退出,向太监庑房走去,谁知刚绕到甬道拐角处,三四个小太监就从旁蹿了出来,拦住去路,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要吃了他。
中行说往后退缩,胆战心惊问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并不没有得罪过你们,你们不要乱来啊,东宫也是有规矩的。”
当前的一个小太监乜斜着眼睛,操着太监独有的声音说道:“中行说啊,中行说,你是没有得罪过我们,可是你啊,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就怪不得我们了,我们做奴才的也是替主子办事,你要怪就怪自己有眼无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旁边另一个小太监不耐烦道:“少跟他罗嗦,上!”
说着,众人一齐冲上去,抱腰的抱腰,捂嘴的捂嘴,七手八脚将中行说摁倒在地,便是一顿乱踢乱打。
那中行说嘴巴被堵住,连唉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更别提还手了,只好任由他们欺负。
忽然一瞥眼,见馨宁站在前方不远处,正瞅着他得意地笑着。中行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馨宁,恳求她手下留情,恳求她放过自己。
馨宁无动于衷,众太监打得他越狠,她笑得越得意,越开心。
中行说面上不敢露出来,只在心里恨恨骂道:“婊子小女人,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报此仇,你以为你是主子就可以随便欺负老子吗?你以为你是太子的女儿就很了不起吗?
想老子祖上还是项王的将军呢,曾打得你祖宗刘邦落荒而逃,哈哈哈!”
随即一想,又觉得不对,“唉!毕竟那都是过去的辉煌了,最终项羽还不是败给那个大流氓刘邦了嘛,我祖宗跟着项羽也战败而亡了,还是这个小女人的祖宗厉害。
什么‘不以成败论英雄’,她奶奶的,这都是骗鬼的话,分明是‘成者为王败者寇’嘛,她祖宗赢了,她就是主子,我祖宗败了,我就是奴才。
到了我爹娘这辈更惨,连饭都吃不上,卖了我进宫当奴才,还割了我的宝贝,他妈的,老子一定要报此仇。
唉!可我就是一个快被捶扁了的小太监,连小命都难保住,又怎么报仇啊?”
一想到此,眼泪簌簌地流下来,鲜血早已将堵嘴的破布染得通红,心里的委屈痛苦只能化作一声声无声的呼唤:“娘啊,娘啊,娘啊……”
众太监见中行说已经奄奄一息,便一哄而散,向馨宁去交差了。
中行说躺在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好半天的功夫,她才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到太监房舍,也不吃饭,倒在榻上再也起不来。
同屋的众太监都取笑道:“这是哪里浪去了,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