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太子已经离开了。她一惊,伸手看到中指的伤口已微微愈合,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才放了心。
忙披衣起来,帘幕外已经跪了一地的宫女,捧着华服、首饰、银盆、漱盂等物。
秋来忙过来陪笑道:“娡儿姑娘醒了,让奴婢们服侍您洗漱吧!殿下早晨离开时吩咐了,等处理完朝事就回来陪姑娘用午膳!”
王娡只好笑道:“有劳公公了!”
洗漱完毕,宫女们服侍王娡换了一身柔蓝织锦的曲裾深衣,就像空谷幽兰一样芬芳美好。
忽然掖廷令手执竹简如风旋来,一进门就满脸堆笑,道:“这位就是娡儿姑娘吧,快请听命吧!”
王娡忙跪地,只听掖廷令展简宣读道:“掖廷宫女王娡,性情温良,静容婉柔,淑德含章,甚蒙太子殿下宠爱,着即册封为掖廷八品采女,望尔克令克柔,敬慎居心,恭勤侍奉!”
宣读完,忙道:“王采女,快谢恩吧,这是太子妃向皇后请求的手诏,您现在已是掖廷的小主了,太子妃还吩咐让您暂居宜兰殿!”
王娡忙道:“奴婢叩谢皇后恩典,叩谢太子妃恩典!”
秋来在一旁笑道:“王采女,您现在是主子了,主子可不能再自称奴婢了。”
说得众人都笑了,因此事过于突然,王娡手边没有赏钱,秋来忙取来一些放赏。
掖廷令刚走,太子就急匆匆赶回来了。见了王娡,满面含笑:“可睡饱了?早晨孤见你睡得正香,就没叫醒你。”
王娡笑道:“奴婢睡得自然是好,就是这么晚才起来,实在慵懒了。”
太子笑道:“这有什么,昨晚你那么辛苦,孤怎舍得让你早起。”
王娡看了两眼旁边服侍的宫女、太监,娇嗔叫了一声:“殿下!”便低头娇羞不语。
太子会意,哈哈笑道:“好好好,孤不说了。还有,你怎么还自称奴婢,刚才母后都跟孤说了,太子妃一早就去向她请示,册封你为八品采女,想必掖廷令应该宣过手谕了,你以后就是东宫正经的小主了!”
王娡柔笑:“是,殿下,奴婢……臣妾以后改正就是了。”
太子携了她的手,道:“按后宫规矩,初次侍寝,只能先封为八品采女,让你受委屈了!”
王娡忙道:“臣妾一点都不委屈,能侍奉在殿下身边,臣妾觉得比获得什么都幸福!”
太子道:“你暂且先住在宜兰殿,那里离孤的寝宫不算太远,孤会常常去看你。”
用过午膳,太子陪王娡一同过去宜兰殿。原来这宜兰殿在东宫西侧,虽地处偏僻,却景色清幽宜人。里面有个花圃,种着各色兰花,清雅绝伦,故名为宜兰。
因着太子宠幸正隆,内府之人最会看人下菜碟,早早将宜兰殿布置一新。
太子带着王娡里外参观一遍,问道:“娡儿,你觉得怎么样?”
王娡笑道:“色色物事都是新置的,好自是好,但后宫自太后、皇后起一向崇尚节俭,臣妾小小一个八品采女寝宫如此装饰,未免太华丽了!”
太子笑道:“父皇从代王入主未央,一向宽仁从俭,就连最宠爱的慎娘娘都裙不曳地,可如今大汉日益富庶,国库堆满了钱,还如此节俭未免显得寒酸了。宜兰殿本年久失修,如今置换一新也是理所当然,你不必太过在意,孤还怕你受委屈呢!”
王娡笑道:“臣妾谢过殿下!”
正说着,秋来进来回禀:“殿下,皇上派人召您即刻入宣室议政。”
太子疑道:“早朝刚过,又要宣室议政,必是有什么急事。”
王娡道:“殿下快过去吧!”
太子刚走到门口,复又转身回来,道:“别忘了向太后和母后谢恩!等着孤,晚膳孤来你这里吃。”
王娡柔笑应诺,目送着太子离去。
这里王娡命人取过一件素朴深衣换上,又卸了头上的金钗玉摇,只留了一枝细小银钗,又命人撷了三捧兰花方往长乐宫而去。
见过太后,施礼毕,方低眉垂首道:“太后一向安好?臣妾特来向太后谢恩!”
说罢,将最大最美的一捧兰花呈上,太后把玩着兰花,点头笑道:“哀家这把老骨头,有什么好不好的,倒是你,没辜负了哀家的期望,到底是你中启儿的意。你这丫头啊,倒像这捧兰花,淡淡的,却让人无法忽视!”
王娡道:“这还不都是太后的恩典,要不哪里会有我王娡的今天,我的一切一切,都是太后赐予的,臣妾永远不敢忘记这一点。”
太后道:“你是有心的孩子,行事又稳重,当日哀家选你到太子身边服侍,原也是看重你这一点。
如今你做了太子枕边人,不比贴身侍女,凡事都要劝着太子些,要以国事为重,不可由着自己刚烈性子来。
还有一层,做皇家的女人,难啊!自古红颜祸水亡家亡国的不在少数,女人